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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上了大學,真正成為了一個大人,他才意識到這種畸形的關係也許是他自己導致的。
一個一直隱忍退讓的孩子,單方面獲利的大人怎麼會意識到自己有錯呢。
意識到這件事的那天,謝棠在校園裡發了很久的呆。憑心而論,他實在是不想失去指責謝茹文的道德高地。
然而世事就是這樣,一旦開始理解,就能夠共情,最後統統化作不忍心。
他在拒絕楚衡,在咖啡店和對方絕交的那天,他看著楚衡離開,他那個時候是真的以為對方要徹底離開他的生命。
那一刻他懂了,什麼是痛徹心扉。
如果謝茹文像他愛著楚衡一樣地愛著楚雲亭,那他完全能夠理解她的悲哀和痛苦。
那像是帶著甜味的蝕骨毒藥,迷惑性地在舌尖帶給你帶來一點甜蜜,剩下的全是刺向脊髓的鋼針。
他縱然不原因身體力行地成全謝茹文的幸福,也真的不忍心繼續傷害她。
多麼悲哀的親子關係,他們的幸福無法共存,連結的只有痛苦。
至此,謝棠覺得謝茹文唯一還需要詬病的地方,只剩下她的懦弱。
這一點極其致命。
一個人的超強的控制慾和她的懦弱並不衝突,因為她控制的物件,至少在她看來,比她弱小。
就比如自己的孩子。
「心理學上不是有那個很有名的,踢貓效應嘛。」謝棠對著徐靜說,「就是那個,上司罵下屬,下屬回家罵妻子,妻子打兒子,最後兒子踢了家裡的貓。」
他略鬆了松肩膀:「其實這和我跟我媽是一樣的,她並沒有堅強到可以忍受那麼多壓力,所以她選擇透過我來發洩。在這個過程裡,她越是這樣做,我這個發洩物件對她來說越是重要,所以最後變成沒辦法容忍我離開了。」
徐靜聽了半天,感慨真是天下不幸福的家庭千千萬,每家每戶都能扭曲出其獨有的風采。
她嘖嘖稱奇,「真是好厲害……話說你都想的這麼通了,怎麼最後還是決定傷害你媽了。」
謝棠沉吟片刻,開口:「實話說是因為楚衡,再次遇到他讓我確認了一件事。」
他的聲音在夜晚的包裹下顯出一種獨特的繾綣,溫柔又帶著惑人的魔力。
「光是他在我身邊,我就能感到幸福。」
這一句話就燙紅了徐靜的眼。
她扭過頭擦擦眼睛,不讓自己太過於失態。
謝棠有些不好意思,「你別哭啊……說到底我最後也只是一個想著讓自己自己幸福的不孝子罷了。」
「你又沒錯。」徐靜半帶著哭腔開口,「人就是應該追求自己的幸福啊。」
謝棠低低的說:「可是我還是傷害我媽了,這傷在我身上,我甚至覺得高興,感覺我稍微彌補了一點。」
徐靜簡直不知道說啥,半晌憋出一句:「那你要和你媽和解嗎?」
謝棠微微點了點頭,「我其實,也想借著這個傷,和她說一點心裡話。」
徐靜也點點頭,兩個人相顧無言。
兩個人就這黑夜說了半宿的話,謝棠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問徐靜是怎麼知道自己受傷這事的。
徐靜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帶著任務,忙不迭地從隨身的包裡把周細薔給她的檔案拿出來。她有點緊張地把前因後果跟謝棠說了。其實周細薔也沒跟她說多少,就說是挺欣賞謝棠的,有意培養他,想讓自己搭個線。
謝棠發著愣結果那份檔案,略一翻開就傻了眼。
周氏集團在海外的幾個公司簡章,和相應的崗位說明。以及集團持有的國外大學的培養名額介紹,甚至還有全日制的。
比起楚戰驍輕飄飄說出口的給他一筆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