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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律搖搖頭，繼續沉默。

段涵明白嚴律心情不好，便也沒有說話。

許久，嚴律才低聲問道，&ldo;段涵，你說，我到底欠顧煜多少?&rdo;

段涵慎重地考慮良久，才答道，&ldo;你根本就不欠顧煜什麼，顧煜為什麼不告訴你他為你做過的所有事情?不正是因為他不希望你覺得自己欠他情分嗎。&rdo;

嚴律的喉結滾動了幾圈，他艱難地說道，&ldo;可是我只希望他能多為自己著想……&rdo;

&ldo;作為他的朋友，我也希望他能&l;自私&r;些，不要因為一個暗戀的人提前透支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年的零花錢，以前的人民幣玩家現在居然連手遊都玩不起了，你想想他現在有多麼窮。&rdo;

&ldo;小學時他給你送傘那次也是冒雨回家的，第二天就燒得昏迷不醒了，就這樣，他第三天還能強撐著來上課，因為那天你和他的體育課是同一節。&rdo;

段涵聳聳肩，自嘲地苦笑道，&ldo;所以他今天這樣作死我絲毫不驚訝。&rdo;

嚴律垂著頭，一滴滾燙的淚悄然落至顧煜的臉上，他狼狽地別過臉去，深呼吸一口氣。

&ldo;沒事，這輩子還不清的，下輩子還可以慢慢還。&rdo;

段涵見顧煜的眼皮輕輕挑了挑，心想，哪裡用下輩子還，顧煜有你這句話，之前做過的所有蠢事便沒有任何遺憾了。

第48章 顧爸

顧煜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盯著雪白的天花板，故作迷糊地問道，&ldo;阿律, 我在哪裡?&rdo;

其實顧煜自段涵來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只是因為想知道段涵會和嚴律說什麼才會一直裝睡。

當他聽到嚴律說的那句&l;還不清的話下輩子繼續還&r;時, 原本平穩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差點又要感動得再度昏厥過去。

然而當那滴滾燙的淚墜落到他的眼睛上時, 他才意識到嚴律居然揪心至此。

他再也無法假裝昏迷下去。

嚴律眼眶還泛著紅，他站起身來, 背對著顧煜, 不想讓顧煜看到自己這副脆弱的模樣。

&ldo;你剛才暈倒了, 我將你送到了校醫室。&rdo;

認識顧煜多年的段涵早就識破了顧煜裝睡的小伎倆, 見顧煜&l;慢悠悠&r;地醒轉過來, 他也不想夾在兩人中間做惱人的電燈泡，瀟灑地背上書包告辭。

&ldo;嚴律, 我先走了，顧煜就交給你了。&rdo;

&ldo;好。&rdo;

段涵走後，躺在床上的顧煜便可憐兮兮地喚道，&ldo;阿律, 我渴。&rdo;

他全然無視了自己身邊的水杯, 只把自己當成個四肢不能動彈的殘廢。

嚴律沉默不語, 在飲水機處接了一杯熱水, 又小心地將傻崽子扶起, 在他後腰處墊了一個枕頭, 讓他能夠舒服地靠在床頭，然後才將熱水遞給他。

顧煜沒有立即接過水杯，而是先用食指指腹輕柔地擦掉了嚴律眼周的細碎淚珠，小聲地認錯道。

&ldo;阿律，我錯了，你別傷心，你傷心的話我也會很難過的。&rdo;

嚴律握住顧煜的手，將他的手放置在心口上。

顧煜感受著嚴律沉穩有力的心跳，本來因為低燒而發紅的臉紅得愈發明顯了。

&ldo;嗯，你先回家，我會幫你做好筆記的，你一個人在家裡要好好休息，王醫生已經在路上了。&rdo;

顧煜在心裡嘆口氣，看來果然還是逃脫不了看醫生的噩夢，只得無奈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