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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大跳,忙問:&ldo;你怎麼了?&rdo;
&ldo;我每每在寫程式的時候,總感覺背後站著一個人;她在朝我的頸窩裡呵氣,一陣一陣的冷啊!螢幕上的字母似乎也變成了一串一串的小蟲子,直往人眼睛裡鑽……&rdo;他說,這時他的瞳孔放得很大,象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ldo;那是你的錯覺吧?&rdo;我也被他弄得神經質起來,不自覺地回頭望了望,心突突的跳。
&ldo;不是的!不是的!&rdo;他突然歇斯底里起來,用手拼命扯著亂糟糟的頭髮,&ldo;我感覺她在我的背後,她在的,有一次我猛地回頭就看見她躲在牆角,雖然我看不清她的臉,卻能感覺到她在冷冷的笑!&rdo;他喘了一口粗氣,又說:&ldo;她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為什麼?我要殺了她!一定要親手殺了她!&rdo;他的眼神變得無比猙獰。
&ldo;杜燁,杜燁,你怎麼了?辜琴……辜琴……&rdo;
我慌了,大叫他老婆。好一會兒才見那個瘦女人慢吞吞地走過來,只冷漠的望了杜燁一眼,聲音出奇平靜地說:&ldo;沒什麼的,他常這樣。瞧你嚇的,拍一拍他的頭就好了。&rdo;說著用手輕輕一拍杜燁的腦袋。果然很靈驗,杜燁一下子就乖了;卻似乎很累的樣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ldo;你應該送他去醫院檢查一下啊!&rdo;我心有餘悸地說。
&ldo;誰?誰要去醫院?&rdo;杜燁回過神來,望了望他妻子,又用空洞的目光抓住我,直盯得我心裡一陣陣發毛。
&ldo;沒……沒什麼……&rdo;
此後,杜燁再來叫門,我就死死不開門,為了讓他相信屋子裡沒人,我還掏出手機一遍遍撥打自家電話,裝出沒人接電話的樣子。他卻很有耐心,象和我捉迷藏一樣,一遍又一遍地摁門鈴,直摁得人想跳樓。
後來終於出事了。他們的小女兒‐‐也就是那個六根指頭的小傢伙,不知怎麼的爬上沒有裝防護欄的陽臺,從六樓上掉下去摔死了。而我卻總不願意相信是摔死的,那些天裡,我的耳朵里老是迴響著杜燁金屬般尖銳刺耳的聲音:&ldo;她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為什麼?我要殺了她!一定要親手殺了她!……&rdo;
再後來,也就是2000年12月31日深夜吧‐‐或許應該算是2001年1月1日;就在那新年的鐘聲敲響之際。我從睡夢中被隔壁傳來的一聲悽厲的尖叫聲驚醒,我渾身冷汗地從被窩裡坐起;掛在牆面上的鐘也發出金屬的鳴響,它告訴我:已經是2001年了。
杜燁瘋了!
就在新年的第一天裡被送進醫院。礙於情面,我去醫院看過他一回,可憐,他已經不認得我了。目光空洞呆滯得叫人心酸。
當時這件事,被小區裡那些閒得沒事幹的老太太們渲染得神乎其神,有人甚至說那套房子的風水不怎麼好。&ldo;你看,小的摔死,大的瘋了;那女人神神道道的,遲早也會變瘋。&rdo;當時竟有熱心人來勸我搬家。
我當然沒有搬家,可心上卻象壓上了一塊大石頭,怎麼也放不下來。我預感到還要出事。
果然,杜燁住院一個月後,臨近春節的光景吧,病情突然急轉直下,沒捱到三天,也就是舊曆年底,就死了。院方出具的死因報告是:死於驚懼過度。
屍體在火化前被秘密解剖,這事知道的人不多。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