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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少年完全不擔心會被人發現,他顯然也不是第一次下山了,畢竟這種罕無人跡的地方,除非他真的要死了,或者徹底瘋了,才可會有動靜。
莫道桑憑著直覺在腦海中一片紛亂的血腥氣裡下山,見人就提劍攔下,從他們身上蠻橫地搜尋著自己要找的東西。
如往常一樣,並沒有遇到多少阻礙。
只不過一年來,他找到的所有東西,最後的結果都一樣,就是在失控的他發功時碎成湮粉,風一吹就再尋不到了。
&ldo;小公子身上可有安魂驅祟的東西,可否借在下一用。&rdo;這樣的話該是用些調笑的語氣說的,可他已經不止那要怎麼做到了。
他說著人的語言,聽在別人耳中卻更像野獸的嘶吼。
莫道桑劍攔著手頭比自己小一點的孩子,視線卻望著旁邊自始至終神色都沒有變一下的人。
他雖因為魔功已經侵入神智甚至看不清他們的臉,但卻感覺得到他們身上與眾不同的氣度,或許他們身上就有東西能壓下來呢,莫道桑難得生出了些絕處逢生的喜悅。
可他如今,連喜悅,都只會助長著他的暴虐與殺氣。
&ldo;兄臺你,這可不是借東西的架勢啊。&rdo;被他抵著的少年說了句,隨後就在莫道桑劍鋒逼近之後噤了聲。
&ldo;這樣的東西在下是有,但以你這樣的狀況,還是廢了功力最好,我門有一法,可不傷根基。&rdo;這是那個大些的少年說的。
瞧瞧,又是一個正道的正人君子,小小年紀學這些不累嗎?他都不知道見了多少他這樣的人了。
真那麼簡單他早就廢了。
&ldo;少說那些無用的,拿不拿,不拿我就殺了這小鬼。&rdo;
幾乎是呼喝才落的一刻,莫道桑又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要控制不住的預感愈來愈強烈,他如今滿心滿眼都只剩下,瘋狂地渴求著鮮血。
好讓他積壓經年的神經徹底放縱。
莫道桑靠著僅剩的理智一口咬在自己小臂上,瞬間滿足的浪潮一波又一波接連襲來,每一處肌膚都在舒爽地戰慄,戰慄著試圖掩蓋他的人性與良知。
他自我的剋制只是讓他更加受罪,也讓他的身體又一次劇烈地顫抖,連帶著手上的劍也跟著抖,被他抵著的小孩脖子上立刻出了血。
小少年感覺到身後的動靜,脖頸一涼,臉都嚇白了,抖著聲音說:&ldo;兄臺你當心啊。&rdo;
另一個聲音提醒他說:&ldo;凝神靜氣,不要放棄。&rdo;
莫道桑熬過那一陣失控後隨口一吐,他小臂上的那一塊肉就生生被他吐了出來,如今他赤紅的目,遍佈鮮血的下顎肩頸,恍如那食人的妖怪一般樣貌可怖。
&ldo;給不給,不然今天這裡的人,一個都別想活。&rdo;
莫道桑這麼說,實在是想得到那東西,他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有沒有用處,就像困守井底的人見到了一縷光,明知抓不住也不願鬆開。
卻頭疼得更厲害了,一陣晃神,面前竟一瞬變成了屍山血海,他的眼張到了極致就彷彿要把裡面的眼珠子給張出來。
不行了,一刻都再等不了了。
這種關頭,他的心志終於前所未有地清明起來,他知道自己最近出現幻覺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他真的馬上,馬上就要徹底失控了,不能再在這裡耗時間了。
借著最後的意志,他將面前的人一腳踹出去,直直往封山上沖。
提著劍一路殺入承澤殿,腳邊,倒下無數張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那張製造了他全部罪孽與絕望,他死都無法忘記的臉。
莫道桑終於殺了他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