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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瓶兒和寄爺也注意到了這個情形，發出一聲低呼，一把將我拉得後腿幾步。我放下滿鳥鳥，抹一把頭上的冷汗，拍拍胸口，心中恨聲咒罵：媽那個巴子，怎會這等怪事？難道這座橋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移動了？撞他媽的鬼喲！

&ldo;莫非是那女人搞的鬼？&rdo;我放眼一掃，除了四人一狗，哪有半個人影？那女人發出一聲嘆息後，既未露面也未出聲。我又狐疑地看一眼那座新墳，暗想難道是它弄出的&ldo;日厭娃兒&rdo;（古怪的事）？

我搶過手電，狠狠照向那座霧氣繚繞的新墳，口中咒罵不止，&ldo;格老子的，管你奶奶的有沒有古怪，老子偏不信邪，這次大爺我是踩定了！&rdo;我恨不得手電光能將墳包劈成兩瓣，再將墳中的玩意兒扯出來挫骨揚灰。

罵聲一出，墳前那隻白蠟燭火光一暴，突然熄滅。白幡飄動，呼呼啦啦，似乎在向我陰冷地嘲笑……

我火氣更大，抬腿就想奔向新墳，寄爺一把拉住我，急聲說道：&ldo;莫慌，那墳不簡單！&rdo;

屁話，我也曉得那座墳是懶婆娘放鴨子‐‐不簡單（撿蛋）。不簡單如何簡單又如何？難道坐以待斃不成？我對寄爺畏手畏腳的態度很不滿，高聲吼道：&ldo;哪有活人讓尿憋死的？你等我先去鏟掉那堆泥巴！&rdo;

&ldo;那也先弄清那墳的情況再說吧？你冒冒失失一去，萬一弄出個三長兩短我啷格向你父母交待？覃姑娘和鳥鳥又啷格辦？&rdo;寄爺語氣威嚴，拉著我的胳膊不放。我對他老人家的話很不以為然，不就是一座埋死人的墳嗎？有什麼好怕的？乾等在這裡，不但是&ldo;三長兩短&rdo;，萬一不小心掉進天坑，變成&ldo;七長八短&rdo;都極有可能。

&ldo;那座新墳裡埋的是個細娃兒！&rdo;寄爺曉得我不滿，語氣十分肯定地說。

我呆了呆，這倒是個新問題。通常說，人小鬼大，在各類鬼怪傳說中，無一例外認為孩子死後，其鬼魂最為厲害，孩子越小鬼魂越厲害，我爺爺在世時也不止一次這樣說過。

&ldo;你看那露出來的棺材板就曉得了！&rdo;寄爺繼續對我說。

經他提醒，我才專門注意先前被忽略的棺材板。這一看之下，我暗暗嘆服寄爺觀察能力強，同時也明白了寄爺說那座新墳裡是埋著一個孩子的原因‐‐那露在外面的東西根本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棺材，而是專門用來埋葬小孩的木匣，當地人俗稱&ldo;匣匣兒&rdo;。這個東西我雖然見得少，但也略知道一些，木板很薄，根本不刮油漆，就是一個簡簡單單放置小孩屍骨的木盒。

棺材，當地從俗稱&ldo;老木&rdo;或&ldo;方子&rdo;，清江流域也有人稱&ldo;萬年屋&rdo;。硒都實行傳統土葬，基本上男人女人一過五十，就開始著手準備&ldo;老木&rdo;，這也是兒孫必須辦理的一件大事。棺材的木料要選好料，請專門的師傅來&ldo;割&rdo;（我一直沒弄懂為什麼要叫&l;割棺材&r;），&ldo;割&rdo;好後要用細沙布將表面打磨光滑，再用石膏刮白，最後再用土漆漆黑。不僅如此，細心的人家每年都要將&ldo;割&rdo;好的棺材再刮一層石膏和土漆，所以，那棺材享用之人到死時都光可照人。外面僅僅是為了好看，真正講究的是棺材內部，特別講究不能用釘子釘，清一色的楔槽楔子，卻又必須&ldo;割&rdo;得嚴絲合縫。高明的師傅&ldo;割&rdo;出來的棺材，據說幾十年也不遭受蚊蟲叮咬，直到下葬時仍然完好如初，這不能不說是土家族特有的一件藝術精品。按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