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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書又唉了一聲，&ldo;這也怪不得你們這些崽崽！那段歷史，被時間一衝，早就漸漸隱去，你們又從哪裡去曉得呢？&rdo;沉默了一下，見我們都聽得很專注，他繼續說：&ldo;你們曉得不？我們這個地方，很久以前其實是山大人稀，與世隔絕，古有&l;漢不入蠻，蠻不出峒&r;的說法……&rdo;

&ldo;蠻？峒？&rdo;我睜大眼睛。

&ldo;莫打岔‐‐在很久以前，我們被漢人稱為&l;蠻&r;，直到唐朝末年才有&l;土人&r;&l;土民&r;的說法。元朝開始設定&l;土司&r;制度，到清朝實施&l;改土歸流&r;，也就是把地方自治政權納入國家統一管理，才出現了土漢人民混居的局面。土家人也開始用漢語作為通用語言，到清末，某些地方誌才出現&l;土家&r;這一說法，成立後，土家族才正式成為五十六個民族之一。&rdo;

這一番土家歷史敘說下來，聽得一屋人耳目一新，嘖嘖稱奇。我想，這些歷史片段雖然與覃瓶兒背上那幅綠毛圖無關，倒也不失為一道很好的下酒菜。

&ldo;那我們土家人到底是從何處起源的呢？&rdo;我饒有興致地問文書老漢。

&ldo;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只聽老班子說過，我們土家族人是白虎之後……&rdo;文書老漢沉吟著說。

白虎？？？&ldo;叮&rdo;的一聲，我手中的酒杯在火塘的青條石上摔得粉碎。&ldo;白虎&rdo;這兩個簡簡單單的漢字，從文書老漢的口中說出來，猶如一道炸雷，&ldo;轟&rdo;的一聲擊穿我的心海，我渾身的神經像被開水燙了一下，臉上瞬間變得一陣熱一陣冷。

屋裡的人除了覃瓶兒，全都被我驚得目瞪口呆，不明所以地看著我。白虎！白虎！白虎！我痴迷著眼，喃喃地說。六月初六那個&ldo;鬼壓床&rdo;夢境按都按不住，突突地從腦海里冒出來，刺激得我眼前發黑，屋內的電燈霎那間就失去了光亮，下的木椅子也似乎變得軟綿綿。到目前為止，爺爺、黑蟒、白虎、黃衣少女、不明物這幾個人或物，只剩下黑蟒和夢中黃衣少女手中的不明物沒在現實中找到影子了。

‐‐那個怪夢越來越詭異神秘！

我點燃一支煙，強自穩定心神。覃瓶兒伸手拍拍我的背，示意文書老漢繼續說，文書老漢疑惑地看我一眼，&ldo;白虎有什麼好怕的？&l;廩君死，魂魄化為白虎。巴氏以虎飲人血，遂以人祠焉。&r;這句話很多老班子都說過，很多年紀大的土家老漢都曉得，說得就是土家祖先巴務相死後變身為一頭白虎，世世代代保佑著土家子民，所以，現在都有很多地方都還有白虎廟‐‐白虎，是傳說中的祖先，你怕它幹嘛？&rdo;

他老人家哪裡曉得我心裡的苦衷喲！&ldo;我……我……&rdo;我嘴張了幾張，實在不知怎麼開口。一旦開口，非得把六月初六那個怪夢講個清楚，這就牽涉到覃瓶兒背上那幅詭異的綠毛圖。而到現在為止，幾個老輩子還以為覃瓶兒真是我的大學同學，絲毫沒有察覺到一件詭異的事情就發生在他們眼皮底下，就發生在我身上，而且過程非常複雜。幾個老輩子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深受當地傳統文化影響，一旦竹筒倒豆子，他們會不會立馬上綱上線？又怎麼看待覃瓶兒呢？

&ldo;正月裡來是新年吶嘛依喲喂，妹娃兒去拜年囉喂，金那銀兒鎖銀那金兒鎖，陽雀叫的嘛是那恩打哥……妹娃兒要上船，哪個來推我嘛&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