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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一個僻靜點的地方，潘雲飛使個眼色，那個勤務兵停了手，向後退了幾步，好讓他們倆安靜地說話。

&ldo;師裡面最近咋樣？我聽說撤下來了。&rdo;陳鋒問道。

&ldo;是啊，撤下來了，師裡最近忙著發撫恤，搞勞兵，這次上面也動真格的了，發了十萬塊，給死難的兄弟。輜重什麼的，最近也在要，上次會戰上峰還是滿意的。&rdo;潘雲飛摸出煙，敬了陳鋒一根。

陳鋒接過來，上下的摸火，潘雲飛把打火機扔過來，陳鋒道：&ldo;操，又不是為了上峰滿意打仗的，唉，■德行啊，真沒招。&rdo;

&ldo;哈哈，你啊，牢騷少點，有時候，在軍隊混，就得會跟著風走。打仗你是呱呱叫，就是這個不行，哈哈，該跑跑還是跑跑。這次你們團打得也好，再說你還掛了花，想法子往師裡軍裡跑跑路子。&rdo;

&ldo;咱有啥路子，師裡不是傳要整編嗎？有啥動靜？&rdo;陳鋒腮幫子陷下去，深吸了一口煙，然後長長地撥出來，兩道煙柱子打著旋噴在萬年青的葉子上。

&ldo;訊息很靈通啊，哈哈，過幾天過年了，等軍裡搞聚餐，我幫你知會一聲，你看咋樣？&rdo;潘雲飛撿起個柳條子，三兩下編成個柳條勺子，遞給陳鋒。

&ldo;老潘，有這手藝。&rdo;陳鋒覺著新奇就接過來玩，&ldo;其實我也是聽團裡來看我的兄弟說的，唉，其實動不動都無所謂，要是去師裡更好，不能去，我還是踏實地幹我的團長，你也知道我的。&rdo;

&ldo;你先別著急，我琢磨琢磨，大面上的事，你也要做好，該花錢的要花，我借你都成。&rdo;潘雲飛瞟了一眼不遠處自己的勤務兵，&ldo;其實你也該動動了，幾個仗打得都漂亮，關鍵現在師裡、軍裡都是那誰誰的人，沒什麼好位置。不過師裡面最近要調整，你別急，我可能會動。&rdo;&ldo;哈哈，那成啊，你一動，我就跟著動唄。&rdo;陳鋒也樂了。

&ldo;其實你到師裡也許更好，團裡有唐路在，我覺得也挺好，你到師參謀部，沒準能幹出個大樣來。&rdo;潘雲飛停了一下，&ldo;你知道嗎？唐路也掛花了，不過傷得倒不重，胳膊讓彈片幹了一下。&rdo;

&ldo;哦，那團裡呢？&rdo;

&ldo;你就別操那心了，好像是三營長暫時兼著呢。你們團也是，一直也沒團參謀長，一直是副團長兼著。&rdo;潘雲飛抽菸快，幾口就吸完了，把煙屁股摁在花盆裡。

&ldo;唉，不是一直折騰嗎？聞天海調了之後就我兼著，然後就缺員，到現在團裡還是沒補齊呢。&rdo;&ldo;那弄好了，你到師裡當參謀吧，師參謀長的位子我看遲早是你陳鋒的。&rdo;

&ldo;得，現在能升的，還是得重慶那邊有人啊。&rdo;

潘雲飛瞄著陳鋒身上的病號服：&ldo;操，這幾天沒換了吧，這兒的護士真操蛋。其實也不一定，重慶方面也是要能打仗的，都他媽的草包，那老頭子折騰個啥勁。&rdo;

&ldo;算了，這的傷員多，我現在住軍官病房，已經很不錯了，沒那麼多講究。&rdo;陳鋒看看自己的病號服，好幾天沒換了，確實有點髒，&ldo;咱又沒機會喊老頭子校長，人矮一截啊。&rdo;

&ldo;你傷了幾個地方，大夫說了啥時候能好嗎？&rdo;

&ldo;三個彈片四個眼，有一塊從前面幹進去，後背出來的。大夫為了取彈片，又割了個口子，總共五個口子。&rdo;陳鋒一臉自嘲的表情。

&ldo;這大夫也操蛋，怎麼又割了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