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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剛有點黑的樣子,鬼子火力準備之後,在十幾輛坦克的掩護下開始進攻了。河的對岸,鬼子大約有一個大隊的樣子,朝陣地上衝鋒。
在坦克的掩護下,鬼子的工兵好像不怕子彈一樣在河上架浮橋,陳鋒在望遠鏡裡看了一會兒,一聲不吭,走到營部裡面直接把一個兄弟的衝鋒鎗給下了,從他身上把彈藥帶子扒下來,往自己脖子上一套,沒和任何人交代什麼,出了營部就往前沿那跑過去。
丁三看得目瞪口呆,一邊跟著後面跑,一邊把自己的衝鋒鎗換了一個滿彈匣子,上氣不接下氣地攆上陳鋒。
等到了前沿一連的陣地上,連長張南被嚇一跳,團長怎麼上來了。陳鋒簡單問了幾句陣地的情況,撇下張南在那丈二和尚一樣,自己趴到工事上,朝著對面的鬼子就摟火。他打了幾槍,發現衝鋒鎗打得近,把槍往邊上一扔,從邊上一個兄弟手上奪過來一支中正步槍,吸了口氣,瞄準河面上正在架浮橋的鬼子的工兵。
那個兄弟好好的槍就被奪了,看了看自己的團長,只好把彈藥摘了,放在工事牙子上,然後從地上躺著的一個兄弟身上撿了支槍,接著打。
頭幾槍陳鋒打得都不準,畢竟好久沒打這種槍了,又壓上一個彈梭子之後,他打得沉著很多。河裡鬼子工兵隊伍裡的軍官被他撂倒了好幾個,陳鋒一邊打,腦子裡不斷閃過杜司南的樣子和笑聲,肝膽俱裂。他一口氣打空了布袋子裡的子彈,又從地上一個兄弟的遺體身上解下子彈帶。
丁三也換了支槍,衝鋒鎗被他背在身後,他打了四梭子子彈,打翻了大概三個鬼子。這時鬼子的坦克開始用直瞄炮火朝這邊轟,丁三眼睛餘光看到斜對角的鬼子坦克炮口閃了一下,一片紅光騰起來,就覺得地面猛地上下地顫,一大蓬子土朝他身上砸過來。
等他從土裡面探出頭,肺裡簡直要喘不上氣了,大口的呼吸中,嗆人的硝煙刺得肺葉一下一下地抽,他掙著從土裡爬出來,就看到陳鋒肩膀上一個血口子在往外冒血。丁三過去一把按住,結果手被燙了一下,原來陳鋒肩膀上還插著一塊滾燙的彈片,烤得皮肉一股焦煳味。
這時陳鋒也醒了,費勁地晃著腦袋,看來他剛才也被震得不輕。丁三也顧不上那麼多,縮了手拿袖子墊著,一把捏住彈片生給拔了出來。
陳鋒疼得臉都扭曲了,丁三從兜裡扯出個棉布帶子,纏在傷口上。陳鋒看著傷口被包好了,起身幾步跑到後面的迫擊炮陣地上,指揮三營的迫擊炮對準日軍坦克轟。
儘管實際上迫擊炮拿坦克沒法子,但震動至少能影響坦克的觀瞄射擊,而且連續捱上幾發迫擊炮也不是好玩的,震也能把裡面的鬼子震暈了。
安排完了迫擊炮陣地,陳鋒又跑回前沿,連長張南受了重傷,往後面抬的路上,陳鋒攔下來看了一眼,張南渾身都是血,掙扎著要下擔架,死活不回後邊。陳鋒一擺頭,兄弟們把張南按在擔架上往後邊抬。
陳鋒找來連裡的一個排長,讓他暫時代理連長,然後自己又回到前沿陣地。
鬼子透過剛才的衝鋒並沒有佔到多少便宜,河對岸橫七豎八地都是屍體,架浮橋的工兵傷亡大半,但剩下的好像木頭人一樣,還在那架橋。
配屬三營的炮兵也不停地朝對岸開火,鬼子冒著炮火強行涉渡過來幾十個,趴在河灘上面,把自己人的屍體摞成工事,硬挺著不退。
仗打到了白熱化,整個一連傷亡巨大,連裡的重機槍手連續傷亡了好幾個。陳鋒看在眼裡就著急,拽著丁三爬到重機槍工事邊上,丁三捋出兩尺多長的子彈鏈子,陳鋒把子彈壓上,打了幾槍發現不對,再一看,槍管的水箱沒水了。水箱側面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炸得露出個洞,丁三把綁腿解開,拿泥巴糊了,綁在上面。陳鋒從身上摘了水壺,把水倒進去,又在幾個兄弟的遺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