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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回家的路上，我到一家舊書店去搜刮。第二天早上，我扛了一堆科幻小說去給萬諾文。雖然不是交給他本人，不過，至少他房間門口那幾個不吭聲的警衛拿到了。有韋爾斯的《世界大戰》，伯勒斯的《火星公主》，佈雷德伯裡的《火星編年史》，海因萊茵的《異鄉異客》，還有金&iddot;斯坦利&iddot;羅賓森的《紅火星》。

接下來的好幾個星期，我都沒有再聽到他的訊息。近日點園區裡的新建築工程在持續進行著。到了九月底，他們已經蓋好了一座巨大的水泥地基，上面架起了一座鋼樑和鋁管組成的巨大結構體。那個地方原本是一片矮矮的松樹林和殘破的棕櫚樹。

那天晚上，我又和茉莉到香榭餐廳吃飯。大部分的客人都盯著那臺超大的等離子板電視，看職業棒球大聯盟馬林魚隊的比賽。我們躲在一個遠遠暗暗的角落裡，享用餐前開胃菜。茉莉告訴我，她聽說下禮拜就會有軍事級的實驗室和冷凍裝置運進來。&ldo;小泰，我們幹嗎需要實驗裝置？近日點基金會研究的都是太空和時間迴旋。我實在搞不懂。&rdo;

&ldo;我也不知道。沒人跟我談過這件事。&rdo;

&ldo;也許哪天下午你到北側區去的時候，可以問問傑森。&rdo;

我早就告訴過她，我只是去幫傑森做醫療諮詢，根本不夠格和火星大使見面。&ldo;我的安保等級還沒高到那種程度。&rdo;茉莉當然也一樣。

&ldo;你知道嗎，我開始覺得你並不信任我。&rdo;

&ldo;小茉，照他們的遊戲規則玩吧。&rdo;

她說：&ldo;是啊，學你當聖人。&rdo;有一天，傑森事先沒有告訴就突然跑到我住的地方來，跟我談他的醫療問題。還好那天晚上茉莉不在。我告訴他，馬斯坦醫生說，增加服藥的劑量應該沒有關係，不過，我們必須密切注意他身體的反應。他的病情並不穩定，而且，我們只能有限度地抑制他的症狀。倒不是說他已經被判死刑了，只不過，他早晚都必須面對另外一種情況，那就是，症狀已經沒辦法再抑制了，他必須學著去適應他的病。除此之外，還有最後一道關卡是我們避而不談的，那就是，身體完全失能，陷入痴呆。

&ldo;這我瞭解。&rdo;傑森說。他交叉著長長的腿，坐在窗戶旁邊的椅子上，偶爾會呆呆看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ldo;我只需要再多幾個月的時間就夠了。&rdo;

&ldo;多幾個月幹嗎？&rdo;

&ldo;多幾個月好砍掉愛德華&iddot;羅頓的腳，讓他走不動。&rdo;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以為他在開玩笑，不過他並沒有笑。&ldo;你聽不懂嗎？需要我解釋嗎？&rdo;

&ldo;如果你不希望我像個呆子的話，還是解釋一下好了。&rdo;

&ldo;對於基金會的未來，我和愛德華的觀點南轅北轍。愛德華在乎的，是透過基金會的存在來支撐航天工業。那是他的底線，長久以來一直都是。他從來就不相信我們有辦法應付時間迴旋。&rdo;說到這裡，傑森聳聳肩。&ldo;我們確實沒辦法消滅時間迴旋，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不得不承認他幾乎是對的。可是，那並不代表我們沒辦法摸清時間迴旋的底細。打正規戰，我們是沒辦法和假想智慧生物抗衡的，不過，我們倒是可以發展一點遊擊戰式的科學。那就是萬諾文來地球最主要的目的。&rdo;

&ldo;我不太懂。&rdo;

基裡奧羅哲三角洲的四張照片(8)

發布時間：2008-05-13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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