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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後漢開拓西南

交州開為郡縣後，其地之人民，一時未能與華同化，而與西南洋頗有交往，珍奇之品頗多，官其地者率多貪暴，遂至激而生變，其後終以是喪安南焉。在後漢之初，則有徵側及其妹徵貳之變。徵側者，麊泠縣洛將之女。麊泠，《晉書&iddot;地理志》作麋泠，在今越南北境。嫁為朱人詩索妻。朱，漢縣，《晉志》作朱鳶，在今越南河內東南。甚雄勇。交阯大守蘇定以法繩之，側忿，故反。時在光武建武十六年二月。九真、日南、合浦蠻裡皆應之。凡略六十五城。自立為王。《馬援傳注》引《越志》雲：都泠。光武詔長沙、合浦、交阯具車船，修道橋，通鄣谿，儲糧谷。十八年，遣馬援、段志髮長沙、桂陽、零陵、蒼梧兵萬餘人討之。至合浦，志病卒。援並將其兵，緣海而進。隨山勘道千餘裡。明年，四月，破交阯。斬徵側、徵貳等，餘皆降散。進擊九真賊都陽等，破降之。嶺表悉平。光武此役，用兵蓋極謹慎；馬援亦良將；然至二十年秋振旅，軍吏死者猶十四五焉，可見用兵南方之不易也。

後漢時南方諸國，通貢獻若內屬者頗多。有極野蠻者，如烏滸人是。《後漢書&iddot;南蠻傳》雲：&ldo;《禮記》稱南方日蠻，雕題交。其俗男女同川而浴，故曰交。其西有人國。生首子，輒解而食之，謂之宜弟。味旨則以遺其君，君喜而賞其父。取妻美則讓其兄。今烏滸人是也。&rdo;《注》引萬震《南州異物志》曰：&ldo;烏滸，地名也。在廣州之南，交州之北。恆出道間，伺候行旅，輒出擊之。利得人食之，不貪其財貨。並以其肉為餚。又取其髑髏破之以飲酒。以人掌趾為珍異，以食老也。&rdo;《傳》雲：靈帝建寧三年，鬱林大守谷永以恩信招降烏滸人十餘萬內屬。皆受冠帶。開置七縣。光和元年，交、合浦、烏滸蠻反叛。招誘九真、日南，合數萬人，攻沒郡縣。四年，刺史朱儁擊破之。案其事亦見本紀。本紀建寧三年《注》引《廣州記》曰：&ldo;其俗食人。以鼻飲水，口中進如故。&rdo;有較文明者，如撣國是。《後書&iddot;西南夷傳》曰：&ldo;哀牢夷者：其先有婦人名沙壹，居於牢山。嘗捕魚水中，觸沈木，若有感，因懷妊。十月，產子男十人。後沈木化為龍，出水上。沙壹忽聞龍語曰：若為我生子，今悉何在？九子見龍驚走。獨小子不能去，背龍而坐。龍因舐之。其母鳥語，謂背為九，謂坐為隆，因名子日九隆。及後長大，諸兄以九隆能為父所舐而黠，遂共推以為王。後牢山下有一夫一婦，復生十女子。九隆兄弟，皆娶以為妻。後漸相滋長。種人皆刻畫其身，象龍文，衣著尾。&rdo;《注》：自此以上，並見《風俗通》也。又云：&ldo;哀牢人皆穿鼻儋耳。其渠帥自謂王者，耳皆下肩三寸，庶人則至肩而已。&rdo;觀其傳說及其習俗，其為越族之臨水而居者可知也。然《傳》又云：&ldo;土地沃美，宜五穀、蠶桑。知染採、文繡、罽、毲、帛疊、蘭幹、細布，織成文章如綾錦。有梧桐木華，績以為布。幅廣五尺，潔白不受垢汙。出銅、鐵、鉛、錫、金、銀、光珠、虎魄、水精、瑠璃、軻蟲、蚌珠、孔雀、翡翠、犀、象、猩猩、貉獸。&rdo;觀其物產多南方珍品，而知其文明來自海表也。《傳》又云：&ldo;九隆死，世世相繼。《注》：《哀牢傳》曰：九隆代代相繼，名號不可得而數。至於禁高，乃可記知。禁高死，子吸代。吸死，子建非代。建非死，子哀牢代。哀牢死，子桑藕代。桑藕死，子柳承代。柳承死，子柳貌代。柳貌死，予扈慄代。乃分置小王，往往邑居，散在谿谷。絕域荒外，山川阻深，生人以來，未嘗交通中國。建武二十三年，其王賢慄遣兵乘箄船南下江、漢，擊附塞夷鹿爹。《注》：其種今見在。鹿人弱，為所擒獲。於是震雷疾雨，南風飄起，水為逆流，翻湧二百餘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