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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猜中了，我的確睡不著。你是因為要和蘋果合作的事情嗎？”沈嬗靠在靠枕上，看著他高大的個子窩進手掌沙發裡，毫無違和感。

陳曜廷端起咖啡，放在嘴邊試了試溫度，似乎有點燙，又放下了，“有點。這是公司的契機，我們不能放棄。但是你也知道，斯蒂芬很狡猾難纏，我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力來應付他。說起來很不可思議，他是我大學時代的偶像，但是，現在，我和他是合作伙伴，有時候是利益的對立。”

“你應該慶幸，那是一個天才一樣的人物，如果你和他交鋒你會學到很多。”沈嬗一直信奉遇強則強，陳曜廷也是個強大的人物，但是面對喬布斯這個美國夢的代表，還不夠看。他缺少的不僅僅是時間與經歷。

陳曜廷很贊同，“和他一起談判，我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我遇到了強大的對手。他是我的偶像，我對他比他對我瞭解多了，這也是我最後能夠談判勝利的一個因素。但是，談判一結束，我才意識到我和他爭鋒相對了，那是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

看著他臉上的神色，沈嬗第一次意識到其實他也才二十出頭，他平時沉著穩重的樣子不知道欺騙了多少人，似的，喬布斯已經五十多歲了，近三十年的閱歷差，喬布斯給陳曜廷的壓力很大。

那一刻，兩個都意識到他們都是同樣的普通人，遇到強大的對手的時候有同樣的感覺。

“我睡不著，是因為你姑姑。”沈嬗如實說道，她承認，陳則儀的話給了她一點打擊。

“因為她不看好你？亦或者說，她根本不相信你能夠成為一個製片人。”陳曜廷說道。

沈嬗看著上面的水晶吊燈，認真地想了一下，“似乎是的，她認為我只能做明星或者節目策劃那些適合女人做的，但是她也是女人，她成了總裁，又何必這樣否定我呢？”

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陳則儀說的都是事實，在娛樂圈，如果當製片人，她的生存空間是很小的。

“她是在給你忠告，另外，不喜歡你太累，一個女人闖入一個全是男人的世界，我姑姑很理解所以她在告訴你。現在的確有很多女性總裁，但女人創業，我身為男人，我可以說，比男人困難了許多倍。應酬的事情，都是男人的事情。”陳曜廷隱晦地談了幾個詞，又喝了一口咖啡。

沈嬗明白，應酬的場所，難免涉及到一些酒色，難倒還陪他們一起*嗎？

陳曜廷話語一轉，“當然，我姑姑也不能說是創業，那是我姑父留下來的公司。我姑姑排除家族的一切阻力才繼承了，也很困難。”

陳則儀居然是寡婦，沈嬗沒有想到，驚愣了一下，沒有男人，更加懂得身為女人在有些行業的困難，也難怪反對的意見比別人多，沈嬗心情略微好了許多，“難怪，是我錯怪她了，我一開始很覺得她太針對我的這個想法了。”

“你能理解就好。我認為有些職業對女性的確苛刻，但也不是不行。在國外，現在女權主義正在興起，而且，女人有時候可以做的比男人更棒。”陳曜廷喝完了咖啡，頭腦更加清醒了一點，看著對面受挫了的姑娘，毫不猶豫地給予鼓勵。

她很需要一點支援，也許太多人給了她打擊。即便是父母、陳美琳葉臻，雖然是同意的，但他們也不認為這個職業適合她。他們可能會想，也許碰了壁，製片人做不成，會回頭做別的職業，比如說打理自己家裡的廠和店。

“謝謝你了，麻煩你給我做了一次知心姐姐。”陳曜廷的一步步引導沈嬗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感激地朝他笑笑。

陳曜廷站起身，卻是毫不猶豫地驅逐客人了，“好了，傑西嘉，你是上帝的恩寵，但是，你應該睡覺了，乖女孩，你明天應該還有很多景點要玩。”

沈嬗放下抱在懷裡的枕頭，“你這是在驅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