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黑暗對面光背面(5)(第1/2 頁)
第二天顧唯一接到哥哥顧弦的電話,說嫂子留下來跟他在一起,讓她自己玩兩天就回家,她氣餒地說了聲好。 晚上,隨便找了一家小餐館吃飯,一個髮絲柔順,眼神清澈的男生坐在對面:“小金花,哥請你吃飯。” 顧唯一呆滯地望著他,眼前的男人宛若小說劍眉星目的男主角,正意氣飛揚地笑著,仍然是那件半舊不新的白色短袖,卻彷彿增添了幾分不羈的灑脫,身上有淡淡的香味。 她先是試探一下,看對方臉色一凜馬上換稱呼:“大叔……東哥?” 邱曉東原本心中暗自高興,可“東哥”兩個字出來就掃興了,還不如叫叔呢!面上依然冷靜如常,就這樣各懷心思地吃過飯,一起壓馬路,談天說地。 顧唯一不理解地問:“東哥,你明明這麼帥,為什麼要扮醜?” 邱曉東聽到“東哥”面色又是一僵,解釋:“我跑長途,路上風餐露宿只能在車上休息,根本沒工夫講究。” 顧唯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我不知道這些。” 邱曉東輕笑:“你才多大,一看就是沒接觸過長途車司機,不知道也正常。” 顧唯一覺得自己眼拙:“難怪你昨天信誓旦旦,確實是有資本。我叫顧唯一,雖然我才十八,但你不用叫我金花。” 邱曉東另取了一雙乾淨筷子給她夾菜,淡笑:“我是白族人,我們把女孩兒叫金花,習慣了。你應該還不知道,有一部五九年的老電影就叫《五朵金花》。” 顧唯一宛如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她是跟著居易秋和聞人妙菡一起看青春偶像劇的人,除了小時候跟著哥看武俠劇跟著爸看抗戰片跟著媽看苦情劇,自己好不容易一個人,肯定要看年紀相仿的。 她十分好奇:“白族的民族服裝好看嗎?” 邱曉東取出磨破皮的小錢包裡那張不知放了多久的照片:“這是我母親唯一一張單人照片,垂下的穗子代表下關的風,豔麗的花是上關的花,帽頂的潔白是蒼山雪,彎彎的造型是洱海月。” 顧唯一雙手接過來,那是一張老舊的黑白照片,女子秀眉如黛,星眸彎成上弦月,訴說彼時的歡愉:“真好看!” 邱曉東收藏好:“唯一,你方便留一下聯絡方式嗎?” 顧唯一攤開手心:“電話給我。” 邱曉東將老舊的諾基亞交給她,等還回來時已經存好了,搜尋到電話默唸了數遍,按下刪除鍵才放回褲兜:“吃完飯我帶你去逛逛。” 顧唯一直接要求:“你有空的話,帶我去趟大理吧,小時候看《還珠》就很嚮往,你母親是大理白族自治州的,你也很久沒回去了吧?” 邱曉東盯著那雙靈動的杏眸:“好,我們去大理。” 十個小時的綠皮火車,真的是搞笑作文所寫的,我們放學回家看到一列火車,況且況且,況且況且……就開走了。 顧唯一想到那滿篇的“況且”就回憶起自己寫八百字作文的時候,可以說大部分學生都是被要求作文字數折磨過來的。 阮曉東不知她在想什麼,一會兒低眉淺笑一會兒望著窗外的風景發呆,只撐著手臂,一時欣賞美人,一時欣賞美景。 其實2009年的綠皮火車遠沒有多麼美好,滿車廂都擠著人。 初靜雪的好友許鬧說,九十年代末的綠皮車更誇張,座位底下是鋪著報紙睡的人,開水間站著靠車壁打瞌睡的人。 滿地的尿素、蛇皮、尼龍袋子裝著各種雜七雜八的行李,橫七豎八躺在車上補覺的人,各種因素夾雜導致無處落腳,連乘務員推的小車都過不去,上一趟廁所像是翻山越嶺。 她一直以為初靜雪的好友許鬧是誇張描述了,沒想到是自己沒見識過,還好當時在扣扣群裡沒有任何發言,否則太丟臉。 她把這個情況在群裡一通吐槽,聞人妙菡、居易秋、居易黎都大為震驚。 樓粟卻說:省內綠皮車本就是這樣,你以為是通省外的紅皮直達和白色高鐵?我們吃了京九線、浙贛線以及歷史的紅利,否則指不定多落後! 這次旅行的難以忘懷給顧唯一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以致於很多年以後顧唯一仍舊保持著出遠門之前要上廁所,上車之後不喝水不吃東西的習慣,除非路太遠不得不喝,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