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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梁大牙照例擦炮。

這是他的重要愛好，幹起來就格外來勁，炮管擦得鋥亮，連腳架都蘸油擦去了鏽漬。

擦完炮，還沒收拾利索，警衛員黃得虎便一頭冷汗地跑過來，報告說二中隊出紕漏了，朱預道中隊長被人家逮起來了．

梁大牙一聽，頭皮都炸了，也顧不上多問，對警衛員吼了聲&ldo;把炮給我扛回去!&rdo;便急如星火地趕回了大隊部的駐地。

大隊部裡，除了陳埠縣縣大隊的幾名負責人，正中條幾邊還正襟危坐著兼職政委、陳埠縣縣委書記李文彬。

眾人見梁大牙陰氣沉沉地闖進來，情知今天有場大動千戈的口舌，紛紛捏丁…把汗。

果然，梁大牙進了屋．連坐也沒坐，門神似的立在堂屋中央，兩隻手卡在腰間黑起臉皮問道：&ldo;我聽說把朱預道看起來了，是哪個狗日的下的命令?&ldo;

李文彬摸了摸眼鏡框，不慌不忙地回答：&ldo;是我。不是狗日的，是陳埠縣縣委書記兼陳埠縣縣大隊政委李文彬。&ldo;

梁大牙對李文彬的從容有點意外，隨即嘿嘿一聲冷笑：&ldo;我就知道是你。我看你是狗逮老鼠，爪子也伸得太長了吧。你憑什麼逮人?&ldo;

李文彬向四周看了看，見眾人都是面無表情，便微微笑道：&ldo;梁大牙同志，你不要著急，我把詳細情況向同志們介紹一下。&rdo;然後一五…十娓娓道宋一一

前一時期，日偽幾次進犯失利，遂改變了對策，由武力征服轉入懷柔攻心．日軍諜報組織&ldo;石榴一號&rdo;緊鑼密鼓，企圖收買我凹凸山八路軍下部中的意志薄弱者，其中陳埠縣縣大隊二中隊中隊長朱預道就是敵人首批收買的物件。前幾日，山野大佐派出&ldo;皇協軍&rdo;三大隊的周柳樹到江店集活動，對朱預道許以重金並色相拉攏。朱頂道已經接受敵人送來的槍枝彈藥和煙土、銀元、布匹等財物0上級反諜報組織得到準確情報，已將朱預道收審。現在人贓俱在，但朱預道拒不交待問題，聲稱必須見到梁大隊長，否則什麼話也不說。如此，只好請梁大隊長站在抗日大局的立場上，同朱預道劃清界線，並且澄清有關事實：一，朱預道同周柳樹接觸，陳埠縣縣大隊主要領導是否知情?二，情報顯示陳埠縣縣大隊二中隊接受日偽禮品，分割槽乃至上級軍區都有人授意，陳埠縣縣大隊這一級究竟是誰接受了誰的命令?三，朱預道同二區區長嶽秀英發生了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嶽秀英受組織指派監視週四根行動，意外地發現是朱預道前往周家活動，於是隱瞞不報，並且威脅縣委秘密特工人員&ldo;不許越級報告&rdo;。對於嶽秀英同朱預道的非正常關係，縣大隊主要負責同志特別是梁大隊長是否知情……

李文彬如此…說，不僅梁大牙，連在座的馬西平等人都吃驚不小。

情況已經明朗，梁大牙反而坦然了，蹲在門口燃著一根碩大的草菸捲，吸了幾口壓住火氣，哈哈一笑說：&ldo;狗日的李同志提的這些問題老子都知道，可是老子就是不告訴你。你自己倒是必須給我說清楚，你個狗日的今天在我的隊伍裡安個眼線，明天擅自逮我的人，後天恐怕還想收拾本大隊長呢。你說清楚了，是哪個狗日的指揮你的?你說清楚了，我也可以說清楚。你要是說不清楚的話，嘿嘿……&ldo;

梁大牙起身一拍屁股，把駁殼槍捋出來啪的一聲摜在條几上，說：&ldo;我梁大牙認得你是李文彬，它恐怕就認不得你了。&rdo;

出乎梁大牙的預料，李文彬這回並設有被他的氣勢洶洶所嚇倒，反而異常平靜，又扶了扶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