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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卡林的臉上就起了凍傷,休曼的臉腫得像個波斯石榴,蓋溫雖然有羊毛手套,但手指連扳機也插不進去--已經成了個胡蘿蔔。只是赫伯特還在堅持,長年的北極生活使他具有別人所沒有的適應力。
少校拿他的人馬毫無辦法。他本應該讓他們在戶外鍛鍊上一年,以加強他們的北極適應力,由於害怕暴露只好取消,這反過來又影響了他們的戰鬥力,使之無法保衛自己的氣象臺。這一連串的因果關係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把他們害得也許會自取滅亡。追擊小隊每半小時得休息一次。按少校要求,十分鐘就得起來,可是往往要拖半小時。少校壓著怒火還得給他們打氣,其實他心裡恨不得給他們一槍。
照這樣追下去,敵人會越跑越遠。少校對部下說:&ot;起來吧,我的孩子們。像這樣追下去我們還不如回去。我們追蹤的也許是丹麥人,也許不過是幾個愛斯基摩土包子。但他們一旦跑回基地,就可以用電臺把我們的位置報告給美國人。美國轟炸機會把北極一號轟炸得一乾二淨。我們全都得在冰天雪地中餓死、凍死。這種悽慘景象,我在給你們講的那些極地探險家故事中都說過了。你們誰也別想回德國,別想再見到自己的太太和未婚妻。可是,你們本來是可以用自己的行動來彌補自己的過失的!&ot;
&ot;追呀,孩子們!我們不能死!你們是德國軍人,從腓特烈大帝時代就有尚武的傳統。你們征服了那麼多的首都--華沙、巴黎、阿姆斯特丹、布魯塞爾、雅典和貝爾格勒,難道這幾公里冰路就走不動了嗎?走呀,你,卡林,幹嗎看著,走呀……&ot;
這五個人,在冰堆上磕磕絆絆,在雪窩中掙扎,連滾帶爬,終於,最後一點兒氣力也沒有了。而幾行寬寬的爬犁印還伸向無盡頭的遠方。蓋溫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說什麼也走不動了。他叼上一支煙,用被凍壞的手指劃了半盒火柴才點上,一口氣足足抽了半支才說:
&ot;不行了,少校,槍斃我也走不動了。&ot;
他的情緒像瘟疫一樣傳染了別的人。有人也想抽菸,休曼還想支起柴油爐子烤火。
赫伯特一腳踢掉了爐子。他罵道:&ot;你還要不要手了,一烤手指就會斷掉。用雪搓!真是廢物。&ot;
隊伍停止前進,夜悄悄地襲來。可以想像,狡猾的丹麥人一定正越走越遠,也許他們還在嘲笑德軍士兵的無能呢!
赫伯特知道,無論是對追擊小隊還是氣象臺來說,真正到了最後關頭。他的頭腦在高速思維,怎樣把所有的人都救出來?
&ot; 唉……&ot;他改變了嚴厲的腔調,突然意外地溫和,&ot;弟兄們,看到你們實在走不動,心裡真難過。我也一樣,並不比你們好多少。卡林上士、蓋溫中士、休曼上士都是優秀的德軍士兵,醫生也盡了自己的職責。我很同情大家,但情況我還得講一講。這是我們--我和你們最後一次生還的機會。依我看,丹麥人和他的幫兇不會遠了,最多還有五公里路。走完這五公里,我們就放棄追擊。&ot;他看人們毫不為之所動,抬起頭,突然靈機一動:
&ot; 天啊!&ot;他指著月亮邊上的乳白色暈輪,&ot;你們看!那是什麼?那是風暈,是暴風雪的徵兆。根據我多年的氣象經驗,暴風雪就要來到。咱們是坐在這兒等死呢,還是乾脆拼命找個獵屋住下來,躲過暴風雪再另打主意呢?走吧,弟兄們,丹麥人就在前面,我們把他們在屋子裡捉住。然後,他媽的,你們要怎樣就怎樣。你們想回德國,我給鄧尼茨發電報,讓他派水上飛機接我們好了,讓他另派一組人員替換我們……&ot;
軍醫走到他面前:&ot;你說話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