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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爾肯又看看張劍池:“張大人,你身上傷勢要緊麼?”
張劍池皺皺眉應道:“還不打緊,一會兒洗洗上點金創藥就行,都是皮肉之傷,不曾傷及筋骨。”
折爾肯聞言點點頭又道:“那就好。天明後你與傅大人一道上路,趕回京城。”
張劍池聞言一愣:“這……”
傅達禮接道:“不可不可!我行於路上,不過顛簸一些,卻也無甚危險,諒他吳三桂尚不至於派人潛於道旁剌殺欽差。若想要殺,在昆明下手豈不更容易些?張大人還是與折大人一起的好,相互也有個照應。如此狼窩虎**,才是不得不防!”
“是呀是呀!我想法再調一小隊兵士護送傅大人,”朱國治也贊同傅達禮之言:“張大人還是暫留昆明與折大人在一起。吳三桂不是請折大人後天一道去觀其演兵麼?有張大人在,我等更放心一些。”
折爾肯略一思忖,點頭道:“好吧,也只好如此了。不過……”他突然住了口,眉頭緊皺作思索狀,復又轉向張劍池道:“張大人,你今夜取了廢印時,吳三桂派去的人知道麼?”
張劍池搖搖頭道:“我看當時並無人知曉。不過,下官看那姓尹的十分狡詐,如果事後他查數一下,也許會發現少了一顆廢印。”
折爾肯頻頻點頭:“這就好!我看那尹榮舉實乃肖小之輩,便是事後發現少了一顆,也必不會聲張。吳三桂將如此大事交付與他,出了漏子是何等後果,他心知肚明,故只要那幾個幫手不知,他斷不會稟報。”
張劍池微微一笑道:“下官也正是此意。如下官與傅大人一起走,必會引得吳三桂驚覺而認真查究。只要編一個傅大人先行之理由,而下官與折大人好好地留在昆明,他必大意而不作多想。”
折爾肯點頭道:“既如此,就這樣定了!至於傅大人返京之理由,下官也以已想好,就說昆明比之於京城,實如地居高山之巔,傅大人自入滇以來,常感胸悶氣短,頭暈目眩,唯思皇命在身,不敢自顧,故勉力撐持,至今已三月有餘,實感難支,乃至茶飯漸少,體力虛弱,不得不抱愧先返。諸位看此說如何?”
眾人皆點皆道:“此說甚好,別人也生不出多少歧義!”
遂不復多議,幾個人分頭準備去了。
且說三天以後,天剛放明。
昆明以北約十多里地,一片坡緩溝淺的曠野裡,有一大片經人工修整出來的平地,這就是吳三桂入滇坐鎮雲南以後專用來操演兵馬、彰顯赫赫武威的地方,俗稱北教場(至今昆明市仍有此地名)。
場子北面,大原木搭建的帥臺上,吳三桂一身戎裝,威風凜凜地端坐正中,左邊依次坐了折爾肯、張劍池、朱國治和劉昆。右邊依次是方光琛、尹榮舉、張國柱和高起隆。
太陽剛剛冒出遠山之上,冬晨寒風雖不甚大,卻一陣一陣不停地刮過,吹得帥臺兩邊各色旌旗“呼啦啦”地翻卷。
數千名士兵手執刀槍在場子上列成若干整齊的方陣靜靜站立,每四名軍官為一組,跨馬橫戈、威風凜凜地立於每個方陣之前。每個方陣中同樣有不下於一、二十面旗幟在迎風招展。
透過遠方濃濃的霧靄,那顆初升的太陽竟彷彿一粒紅寶石珠子一般掛在山頂之上,紅得如鮮豔的鴿血一樣,沒有熱力,也無剌目之感,教人大可以就這麼睜大眼睛直視著它,多看一會兒,你定會覺得它在你眼中慢慢溶化開去,一圈一圈地洇得越來越大,直到滿目鮮紅,竟如天地間滿是鮮血一般。
吳三桂抬頭看看左右,抻手捋了一下鬍鬚,向著臺口的大將馬寶一擺手。
馬寶略一點頭,轉身面對臺下,小牙旗一揮。
剎那間,臺下金鼓齊鳴,號角聲聲,震耳欲聾!
臺下士兵方陣隨著鼓角聲忽分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