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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祥符四年正月二十三日,西祀汾陰的隊伍仍以天書前導,經洛陽,出潼關,沿黃河北上,直趨汾陰(今山西萬榮西南)。在一整套繁縟的祀地祇儀式完成以後,真宗在河中府(今山西永濟西)過黃河大橋,折道向西,來到華山山麓的華陰縣,親自補上拜謁祭祀西嶽廟的儀式。歸途中,真宗在洛陽停留了二十多天,再去鞏縣(今屬河南)謁祭祖宗三陵(太祖之父趙弘殷的永安陵、太祖永昌陵和太宗永熙陵)。這次西祀出巡,前後鬧騰了六十八天。回來以後,又是宰相以下加官進俸;還派使臣分赴五嶽,為五嶽冊封帝號。
在這場鬧劇中,如果說真宗是前臺唯一的主角,王欽若則是第一導演,跟在他後面的還有丁謂、林特、陳彭年和劉承珪。他們五人互相勾結,行蹤詭秘,時人號為&ldo;五鬼&rdo;。王欽若為人奸巧,智數過人,妄為敢做,又懂道教,故而在這場神道設教運動中,委曲誘導,及時建議,作用最大。丁謂這時還屈居王欽若之下推波助瀾,但很快就後來居上,在真宗末年政治中成為舉足輕重的腳色。林特工於算計,丁謂參知政事後推薦他做三司使,主管封祀和營造的財政大權。他善於奉迎附和,先依附於王欽若,而丁謂後來也始終信任他。劉承珪是宦官,真宗偽造天書,多借皇城司奏報的名義,當時的皇城使就是他。陳彭年倒是個學者,他以自己的學問為東封西祀參訂儀制。為人一誤入歧途,就覆水難收,他就把自己的學問、文章連同良知一同貨與帝王家了。
大中祥符五年十月二十四日,真宗對宰輔大臣又說了一個白日夢。說還是那位神仙託夢,傳達玉皇之命說:&ldo;令先祖趙玄郎授你天書。&rdo;其後聖祖果然託夢告誡真宗要&ldo;善為撫育蒼生&rdo;。由於夢境出自真宗的追述,誰也不敢究詰它的真實性。
真宗認下了這個子虛烏有的先祖以後,馬上出臺了一連串的舉措:一是命天下為聖祖避諱,並為他杜撰了一個名字叫趙玄朗;二是為聖祖上尊號曰&ldo;聖祖上靈高道九天司命保生天尊大帝&rdo;,還為他配了一位號曰&ldo;元天大聖後&rdo;的聖母;三是在京師建造景靈宮,供奉聖祖和太祖太宗像,規模之大和規格之高僅次於太廟;四是在京城最大的道教宮觀玉清昭應宮大殿裡供奉玉皇和聖祖的塑像;五是下令天下州縣天慶觀增建聖祖殿,官員上任和離職都必須拜謁和辭行;六是真宗帶頭撰寫關於聖祖光輝事跡的重頭文章《聖祖降臨記》,王欽若的《聖祖事跡》、盛度的《聖祖天源錄》等也紛紛出籠,緊緊跟上;七是命宗正司修訂皇室家譜,增入聖祖事跡。
神道設教越搞越大。封禪和祀汾陰產生雖比道教早,但後來其儀式也都與道教合流。至於天書和玉皇,純粹是道教的玩意兒,對道教也就不能不更加尊崇。在專制體制下,只要最高統治者想做什麼,馬上就會有&ldo;民意&rdo;代表們出來請願和提案。大中祥符六年六月,老子故里亳州的官吏和父老三千三百人進京請願,強烈要求真宗親謁亳州太清宮。數天以後,朝臣們也再次籲請。於是,真宗下詔明年春天舉行這一大典,現在先為老子加上&ldo;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rdo;的尊號,另命丁謂判亳州,籌措相關事宜。
以後幾個月又是瑞兆頻生,丁謂居然一下子從亳州獻上靈芝三萬七千枝,令寇準等人大為懷疑。真宗便另闢一殿展覽這些靈芝,以證實其可靠性。不過丁謂以使相的身份,命手下到各地搜刮些靈芝,還是小菜一碟的,實物展覽並不能證明這些靈芝都長在亳州。附帶說一句,這種獻成千上萬靈芝的做法在東封西祀時也有,只是還沒人提出異議而已。次年正月,仍以天書打頭,真宗率領浩浩蕩蕩的隊伍從開封到亳州(今安徽亳縣)太清宮拜謁老子,一個月後才回開封。
半年以後,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