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為友尚義(第1/2 頁)
自漢代以來,五日一休,即為法定假日,當然,這一福利只針對官吏階級,為人做工幹活的黔首是沒有法定休息日的。
若是在日常休沐的輪休制下,自會有人暫時頂了崔澈的工作,除非是起草奏疏實在不合楊堅心意,否則澈哥兒完全不用擔心臨時被叫回相府加班。
但今兒卻不是輪休,否則崔澈也不能與楊玄感、竇威恰巧就休在了同一日。
官員假日大致分為兩類,即休沐與節假,而今日正是大象二年(580年)的冬至。
昨夜睡夢時,長安城突降一場大雪,臨近正午,天空還在飄著雪花。
澈哥兒剛起不久,平常當值,總要在晨間應卯,於卯時正刻也就是早上六點便得抵達官邸,自是與懶覺絕緣。
如今好不容易得個休息日,也是與楊廣等人約的午後,唯恐少了自己酣睡的時間。
但由於習慣了早起,在卯時以前,崔澈便睜開了眼。
這該死的生物鐘!
只是屋外風雪大作,澈哥兒硬生生在被子裡蜷縮到了這個時候。
尉遲熾繁已經提前為他燒好了水,這幾日在楊玄感府上婢女的手把手教導下,崔澈也不再擔心她燒了自己屋子。
洗漱之後,崔澈穿了一件黑裘,與尉遲熾繁道過別,便頂著風雪出門。
來到約定好的酒樓,卻不見其餘人,等了好一會,楊玄感、竇威、楊廣三人才陸續到場,原來都在家中享祀先祖,耽擱了時間。
崔澈這才記起自己忘了祭祖,冬至祭祖的習俗在東漢時期就有出現,到如今早已普及。
但也沒放心裡去,想來祖母會有準備,不至於餓了崔季舒、崔長君。
真餓了也無妨,就當讓祖父、父親體驗自己在北疆放羊時的苦日子,都是他倆造的孽。
四人熱好了酒,舉杯對飲,談論人物,氣氛好不熱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古人有冬至大如年一說,是闔家團圓的日子,眾人也沒有久聚。
崔澈目送楊玄感與竇威結伴離去,卻聽身旁的楊廣說道:
“子澄可願與我去個地方?”
崔澈略微詫異,卻也沒有多問,二人踩著積雪走街串巷,終於來到一座森嚴的府邸前。
“這是...”
崔澈疑惑道。
“曾經的齊王府。”
楊廣回了一句,看著匾額上不再是齊王府三字,又嘆息道:
“齊王憲死後,這座府邸便被天元皇帝賞了人。”
崔澈恍然,原來這裡曾是齊王宇文憲的府邸。
楊廣轉過身子看向崔澈,問道:
“子澄以為齊王如何?”
崔澈將楊廣的意圖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便配合道:
“國之肱骨,當為賢王。”
宇文憲自然當得起這份稱讚,他是宇文泰第五子,周武帝宇文邕最年長的弟弟。
其人侍母至孝,友愛兄弟,十六歲出鎮蜀地,治理地方井井有條,蜀人立碑以頌其德,又善計謀,多策略,戰時衝鋒陷陣,身先士卒,在滅齊一戰立下大功。
更知進退,滅齊之後自感威名日大,功高震主,便請旨釋權,已有隱退之心,而那時宇文憲也才三十三歲的年紀。
“賢王?!”
楊廣沉吟一句,卻又笑道:
“不還是被天元皇帝誅了滿門。”
笑容裡不乏苦澀。
崔澈只得安慰道:
“天元昏聵而已,阿摐無需為此憂心。”
“這話只怕就連子澄自己都不信。”
楊廣苦笑道:
“父親有南征之心,子澄以為屆時又會以何人為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