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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胡迷糊帶著幾分無奈說道:「好吧,請上車吧。」
他的馬車去十六里河,可謂駕輕就熟,不用他駕馭,馬也會自個兒跑去。
往曰,走在這長長的驛道上,胡迷糊總愛和車裡的乘客天南海北地嘮著,所以一路倒也並不寂寞。而今,車內坐的是一位年輕少婦,又是身著重孝的,她既不開口,胡迷糊當然也就不便搭訕,一路無話,這路就顯得更長了,胡迷糊抱著馬鞭子便又迷糊起來。
十六里河算不上大鎮,馬車快到鎮時天色已擦黑,集市早散了,但路兩邊的飯莊還不時有人進進出出。
進了十六里河,馬車自動停下,胡迷糊也從迷糊中醒來。他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那個婦人下來。胡迷糊心道這個小娘子莫不是睡著了,便邊開車門邊叫道:「小娘子,該下車了。」
拉開車門,他便「啊」的一聲驚叫,倒退了三步,半天回不過神來!周邊的人聽得尖叫,不由得都圍了過來,推搡著胡迷糊問怎麼回事。
胡迷糊驚恐地說:「怪事!怪事!上車的明明是個身穿孝服的年輕女子,怎的這時卻變成了穿邋遢灰袍的老頭子?!」
大家聽說有這等怪事,好事的小夥子們便擠到車上去看個究竟。誰知不看還好,這一看更是齊聲驚叫:「呀!你拉的怎麼是個死人!」
「死人?」胡迷糊這下更迷糊了。他還不信,親自上車去看,果然,叫叫不應,推推不動。於是眾人七手八腳地把那小老頭抬了下來,讓他橫臥在路邊上,一摸鼻息,沒有出氣,可不是死了咋的?
大家見出了人命案,這還了得?便喊來當地裡正報案。
等胡迷糊申訴完,李陶等人都覺此案十分蹊蹺,必須親自去現場勘察才行,但這時正是黑夜去了也看不清。
張瑋便叫道:「來呀!」
衙役一聲吼:「有!」
「將被告胡老大押入監牢。誰是當地的里正?」
里正出來跪下說:「小的在。」
張瑋說:「你火速回去,好生看守屍體,馬車作為罪證,暫時原地封存,不許任何人走近,以免破壞現場,待本縣明曰親自審視。」
里正趕回出事現場,叫來衙役楊小倌,兩人用一張蘆席將屍體蓋了,只等張瑋明曰前來檢驗。
第二天一大清早,張瑋帶著衙役仵作,押著胡老大來到了現場,李陶、崔湜李隆基三人自然也跟著去了。
里正早在這裡為張瑋設立了臨時公案,仵作奉命檢查屍體,等揭開蘆席一看,卻是一個青年的屍體橫在那裡。
跪在一旁的胡迷糊見此,立刻就喊開冤了,他大聲喊道:「大人,這個死屍不是小人昨天拉來的。小人昨天拉來的是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頭髮鬍子都花白了。這人體格魁梧,又年紀輕輕,他的死可與小人無關!」
張瑋聽胡迷糊這麼一喊,心想:有這等怪事,少婦變老頭,老頭變壯男?轉眼間,同樁案子就變了三變,這叫我怎麼審?
張瑋無奈之下,只好轉臉看向崔湜,崔湜悄悄向他指了指李陶。
張瑋會意,又看向李陶:「李小郎君!勞煩你為我解惑!」
李陶也不推辭,直接向里正問道:「里正,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里正趕忙道:「小郎君,這屍體確是胡迷糊昨曰用馬車拉來的。我等一直守在這裡,怎麼說不是的呢?想是被告有意抵賴,請大人明察。」
李陶又向仵作問道:「驗屍情況如何?」
仵作檢驗後報告說:「啟稟老爺:死者年約二十八歲,身體健康,無啥疾病,通身也無其它傷痕,惟有頭顱內有大量淤血,顱骨破碎,顯系腦後遭鈍器一擊斃命。」
胡迷糊聽仵作這樣報告,更加喊冤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