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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十分惋惜,那次蔣、閻、馮一場大戰,最後結局是蔣勝利了。他說那次閻是可以轉敗為勝的,但太不沉著。事隔多年後,從蔣軍內部傳出當時的情況分析,在閻、馮的部隊將蔣軍熊式輝部擊潰後,蔣軍極為震動。蔣亦認為此最後一著已失敗,難再挽回垂危局勢,正準備總退卻時,恰好截獲了石友三給張學良一份要倒閻的電報。蔣見電大喜,知道閻馮軍內部起變化,於是設法收買了石友三,加上津浦線的傅作義遲遲不進,給了蔣軍一個反攻機會,由敗而全勝。他認為這是閻愛耍兩面派的後果,他一方面拉攏石友三,委任他為山東主席,同時又派傅存懷到山東去暗中拉幫會,準備和石友三搗亂。結果石知道了這個反覆無常的人,便決心倒閻,使整個戰場形勢急劇變化。閻在失敗後不得不逃往大連。
我正聽得起勁,&ldo;開始工作&rdo;的喊聲又起,這次我更賣勁,他拾得更多,送得更勤,當然又一次得到了表揚。
耍乖巧給人拆穿
等到有次我們要在杏樹、桃樹林修一條可通汽車馬車的小馬路,以便日後運輸果品方便些的時候,婁福生和一些南郭先生的正牌弟子、得意門生大都被管理我們的科長和管理員發覺了。
馬路修成,鋪好路面後要壓嚴實,便向公路局借來一個大石輥,如果一齊用力拉,再大些也不費勁,可就有不少人效法南郭先生,只動嘴而不出氣力。在拉上坡時,遇到石輥向下滑,有些人墊了棉背心的肩上都腫了起來,有幾個沒有墊東西只穿件單衣的,兩肩到背上那一道道的繩子勒的痕跡就像電影裡化妝師在被鞭打的演員身上所描繪的鞭痕一樣,有紅有紫有青,而有些人則連汗都流得很少。
我留心看過婁福生,他在拉的時候只是不停地高喊:&ldo;拉呀!用力拉呀!&rdo;也有人和他一樣大聲地哼著&ldo;伏爾加船伕曲&rdo;或者和四川拉縴的船工唱著拉上水船的&ldo;號子&rdo;,真是好一派拉輥大合唱。而真正用力拉的人連汗都來不及擦,哪還顧得上叫喊。
這一次婁的花招被在一起拉輥的一位管理員發現了,曾當面批評他;&ldo;叫得最起勁,拉得最不起勁,有時連繩子都沒有拉直。&rdo;從那以後,他那一套投機取巧的辦法便被戳穿了,再也沒有受到過表揚。可是,我一有機會還是找他談閻老西的故事。
土皇帝的唯我哲學
我從婁嘴裡知道閻這個人是最大的一個&ldo;利己主義者&rdo;。他是日本留學生,與日本人一向有往來。中原大戰失敗後,由於得到日本人的支援又回到山西,在山西當了20多年的土皇帝。他有一套唯我哲學:&ldo;在存在中求生存&rdo;和&ldo;一切為了存在&rdo;。所以他在抗日戰爭中有一條獨特的路線,即:&ldo;抗日和日&rdo;(在抗戰中觀察形勢,日敗則抗日,日勝則降日);&ldo;聯共反共&rdo;(一方面和共產黨講團結抗日,一方面強調他的獨特性,隨時準備反共);&ldo;擁蔣拒蔣&rdo;(表面擁護,實際抗拒,怕蔣吃掉他的部隊、地盤,所以抗戰期間從不去重慶。抗戰開始不久,日軍向山西進犯時,蔣準備調派一部分中央軍去山西援助,遭到了閻的拒絕,結果大同淪陷。為了推御責任,而把他部下61軍軍長李服膺槍決了)。這就是他一生奉行的&ldo;生存即真理,需要即合法&rdo;。所以為了生存,為了需要,他是沒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
婁福生在和我談到閻錫山時,他認為閻的部下對閻大都很忠實。他曾不無諷刺地告訴我,中央軍許多將領在解放戰爭中被圍困時,不少人向蔣介石表示要&ldo;與城共存亡&rdo;。他說還沒看到真正有什麼將軍與城共過存亡,而大半當了俘虜和投誠起義或放下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