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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年代,當局強制人民節育,到了3600年之後更是全面禁止生育。所有的社會資源都集中起來研發量子引擎,並建造麥哲倫號這一級別的飛船。這一切的一切,加上對地球即將毀滅的認識,讓地球人的神經緊繃到不行,有人居然能在那種氣氛下逃出太陽系,在現在看來簡直是一個奇蹟。貝船長還記得,直到最後關頭,還有人在為自己永遠不可能知道成敗的事業鞠躬盡瘁。一想到他們,他的崇敬和感激之情就油然而生。
他還記得地球的最後一屆總統伊莉莎白・溫莎,記得她如何帶著疲憊而驕傲的神情結束對飛船的巡視,返回一顆只剩下幾天壽命的行星。她自己的壽命比行星更短‐‐就在她的座駕返回卡納維拉爾港著陸之前,它在半空爆炸了。
他現在想到這個還覺得毛骨悚然:那枚炸彈是為麥哲倫號準備的,飛船之所以倖免,完全是因為搗亂分子算錯了時間。事發之後,兩個互相敵對的教派爭相表示負責,想來也夠諷刺的……
其中一派的領袖是喬納森・考德威爾,他的信徒雖然日益稀少,但仍舊極為活躍,他們聲嘶力竭地宣稱,一切都會好起來,這只是上帝在考驗人類,就像他曾經考驗約伯那樣,雖然太陽經受了種種劫難,但它馬上就會恢復正常的,而人類也將獲得救贖,除非有人不信主的仁慈,惹怒了主,主才有可能另做打算……
與之針鋒相對的是神意派,這一派認為末日終於降臨,我們不該逃避,反而要歡迎它的到來,因為末日審判之後,那些值得拯救的人就會在極樂中獲得永生。
這兩派人馬從完全相反的假設出發,最終卻得出了同樣的結論:人類不該逃避自己的命運;所有的星艦都要一律摧毀。
也許是人類的幸運:兩個教派之間的敵意實在太旺,就算目標相同都沒法好好合作。溫莎總統遇難之後,兩派的分歧最終發展成了暴力內訌。當時流傳著一個說法:炸彈是神意派的人放的,但是被考德威爾派的人動了手腳。這個流言十有八九是由世界安全域性散播的,但貝船長問過同事,他們均矢口否認。與此相反的說法也流傳甚廣,兩者還說不定真有一個是對的。
這些都已經是陳年舊事了,除了他之外,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而且馬上就會被淡忘。可歷史就是這麼奇怪:時隔多年,麥哲倫號又一次遭到了破壞的威脅。
和神意派或考德威爾派不同,撒巴拉人手段高明,而且沒有被派系紛爭沖昏頭腦。正因為如此,他們可能更具威脅,但是貝船長知道該怎麼應付。
他在心裡冷冷地說:&ldo;歐文・弗萊徹,你是個好人,但我殺死過比你更好的人。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就算用刑我也在所不惜。&rdo;
與此同時,他也感到相當驕傲:他畢竟從來就沒喜歡過這麼幹,而且這一次,更好的辦法還是有的。
43 審訊
麥哲倫號上有了位新船員,他不久前剛從休眠中醒來,現在還在適應眼前的局勢,這一點就跟一年前的卡爾多一樣。喚醒船員的行動只有在緊急情況下才能實施。根據計算機裡的船員記錄,最佳的人選是前地球調查局的首席科學家馬庫斯・斯坦納,只有他才具有飛船目前所需的知識和技能,不過喚醒他實屬迫不得已。
在地球上時,朋友經常問他為什麼會成為犯罪學教授,斯坦納每次都作同樣的回答:&ldo;否則我只會成為罪犯。&rdo;
斯坦納在醫務室的那臺腦電儀上作了些除錯,又檢查了一下電腦程式,這兩件工作花了差不多一個星期。期間,四個撒巴拉人都在臥艙裡關禁閉,個個都堅決否認對自己的指控。
看到為自己準備的器械,歐文・弗萊徹的臉色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