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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鐵蛋和小靈傑是背著家裡人偷偷溜出來的,他們選擇的時間是下午,鬼地有鬼小靈傑本來就相信,況且如今又住了那麼多兵,鬼怕陽氣,就算有鬼那麼多大活人怎麼著,也把鬼嚇跑了。所以他們決定下午去,在附近藏到晚上再偷偷溜過去看看情況,然後根據具體情況另行安排下一步舉動。
兩個傻大膽計劃得很周密,小靈傑最初找周鐵蛋商量時沒有一點把握,周鐵蛋人樣樣都好、能幹、實誠、夠意思,就是骨頭有點軟,據說他老爹晃晃拳頭都能嚇得他做三天惡夢。
因為小靈傑的決定是晚上在鬼地過夜,至少要天明才能回來,周鐵蛋如果同意去回來就必須得有充足的思想準備捱住他老爹一頓毒打。那知周鐵蛋聽完小靈傑的設想連眉頭都沒有習慣性地皺一下就答應了,小靈傑提醒他似地沖他晃了晃拳頭,臉上還裝出一副凶神惡煞似的醜樣兒,周鐵蛋很為自己的醜事羞澀,紅著臉對小靈傑說:&ldo;我不怕,反正我爹也不敢往死裡打我。&rdo;兩個人一拍即合後便開始謀划具體事項。包括什麼時候動身,帶什麼東西,萬一被兵們逮住該怎麼脫身等等。
此刻兩個小人都趴在離鬼地不遠的一片亂草叢裡,五月的草瘋了似地鋪滿那一片無人居住的荒地,兩個人觸目所見儘是旺盛而茂密的一人多深的草棵,綠得哈口氣似乎都能冒出汁水,黃昏的日頭在草梢上滾滾,給草葉鑲上了一層黃澄澄的毛邊。鬼地的綠柳黃沙映著西天怪異的雲彩,被兩人眼前密密的草切割成魚網大小的色塊兒,很美很美。
兩人只看見了一個兵靠在一棵柳樹上打瞌睡,頭往下一栽一栽,好像隨時都會倒下來睡一覺,紅纓槍被他斜杵在鬆軟的沙地上,晚風中紅櫻舞成碗大的一朵紅花,槍尖被日頭照得明晃晃的,這個兵沒有穿鐵甲,衣裳也不像戲臺上的戰袍,倒像農人下地勞作時穿的破爛衣裳,上衣袖子短而寬、腰身很大,褲腿很窄,束在黑色的薄衣靴裡,衣裳和褲子都是深紅色,在胸前繡了一個字,兩個人都認得,是&ldo;兵&rdo;字。兵的帽子像一個大空心陀牛,頂上也有一簇紅纓子,帽子外邊是白底有鮮紅的道道,像是淋漓著的鮮血。
兩個人趴在地上看得聚精會神,連大氣都不敢出,其實,這兒會他們就是站起來蹦上幾蹦再打個滾也不會有人發現他們的行蹤。可惜他們不敢,怕萬一被兵逮住,逮住之後的後果他們沒想太嚴重,只是認定一點,鬼地肯定是進不去了。
兩個人一動不動地趴著,好在還沒有蚊子,地上的草軟綿綿地貼著肚皮,麻酥酥的還算舒服,日頭完全掉進子牙河裡之前他們一人吃了點帶來的幹饃,沒有水,兩個人怕咬出聲響,含在嘴裡用唾沫和口水泡開後才敢一點一點往下嚥,滋味不太好受,半個幹饃就把他們兩個一人捉弄了一頭汗。
天黑後起了風,亂草撲簌簌地亂動,像一群人揮舞著手臂。兩個人又等了一會兒,才慢慢地往前爬動,路是白天他們看好的,沒什麼大的障礙。兵在天黑的時候換了一個精神點兒的,一樣的行頭打扮,一樣的紅纓槍,一樣地靠著柳樹,只是槍被他一頭抓在手裡,一頭拖在地上。而且,他的兩隻眼睛還隔一會兒往四處看看,儘管看得不很用心,看到兩個人藏身的地方時兩個人還是不免心驚膽戰。
那個兵沒有發現他們,他們倆由斜坡一直爬上高崗,爬到高崗上的密不透風的深草裡時才長出了一口氣,眼前就是他們發現深洞的大致方位,那堵牆不見了。似乎就在洞口那地方有一個大大的半圓形的帳篷,帳篷門開在兩個人正對的背面,因為帳篷裡的光在那漏出一大塊,在草地上照出一長條白斑。帳篷有大約一半被荒草包圍,另一半前邊是裸露的土地。帳篷外邊沒有看到兵。兩個人趴在暗處勾了勾手指頭,於是按原定計劃周鐵蛋負責警衛,小靈傑往前去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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