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第1/3 頁)
自打陳敬宗說了要反送華陽禮物, 他就不在後院留宿了,吃完飯就折回前院去,也不知道在忙什麼。華陽真想知道, 差小丫鬟去跟前院伺候的下人打聽便是, 可初九日子就到了, 短短兩三天而已,她何必著急。初八這日上午,公主府的吳潤親自帶著兩個小太監, 抬了一個箱籠來給公主請安,待了兩刻鐘便走了。“公主待駙馬就是好,那陣子駙馬都不回來,您還記得給駙馬預備生辰禮物。”朝雲一邊收拾箱籠,一邊還是有些氣不平地道。幸好駙馬自己回來了, 若繼續在衛所住下去, 叫公主的禮物都送不出, 那才是沒良心。華陽只是笑笑。陳敬宗住衛所, 那是他氣性大聽不得她拿南康說事,又不是陳敬宗得罪了她, 如陳敬宗所說, 她一個公主, 總不至於吝嗇到少他一件生辰禮物。再說了,其他日子的禮物可以不送,唯獨陳敬宗過生辰, 她無法冷著他。那紫檀木的箱籠就擺在內室。可惜這晚陳敬宗還是繼續住前院, 連內室的門都沒進。次日便是十月初九。黃昏時分, 四宜堂的廚房開始飄出陣陣誘人的香氣。馮公公專門負責公主、駙馬的飲食, 他從不刺探公主與駙馬的感情, 只知道今晚公主要為駙馬慶生,他這邊就不能出岔子。知道駙馬好酒,馮公公還專門備了一道酒燒雞,他試過味道,酒味兒藏在燉得酥爛的雞肉裡,剛開始吃的時候好像嘗不出什麼,飯後那獨屬於酒的醇厚綿長才會一點點地透過四肢骸骨湧現出來,彷彿有綿綿不斷的熱意,正適合這北風凜冽的冬日。日子特殊,陳敬宗提前一個時辰回來了,正巧在巷子裡遇到了兩位兄長的馬車。陳伯宗的馬車在前,陳孝宗的在後。聽到跟車小廝的話,陳孝宗挑開窗簾,這時,陳敬宗的馬剛好經過他的車窗。陳孝宗笑道:“平時我們快睡下你才回來,今天這麼早,是要跟我們討禮物嗎?”陳敬宗瞥他一眼:“不是字就是畫,誰稀罕?”陳孝宗:“總比你什麼都不送的強。”陳敬宗:“你喊我一聲四哥,以後我年年都給你送禮。”陳孝宗:“也就是我才不跟你計較,有本事你跟大哥也這麼說。”陳敬宗沒接,但也沒有加快速度,就跟著三哥的馬車慢慢走。少頃,陳宅門口到了,三兄弟下車的下車,下馬的下馬。從文的風度翩翩,從武的英姿颯爽,全都是修長挺拔的身形,站在一塊兒,格外叫人賞心悅目。陳孝宗確實給弟弟預備了禮物,對弟弟道:“你直接先隨我去浮翠堂吧,免得我再差人跑一趟,打擾你與公主用飯。”陳敬宗點點頭。那邊陳伯宗剛與管事問過話,得知父親還沒回來,也沒什麼可稀奇的。三兄弟都住在西院,同行時,陳孝宗好奇道:“今年大哥不送四弟東西?”老四十八歲剛回京的那年生辰,還是大哥提醒他別忘了禮物。陳伯宗神色淡漠:“已經給了。”陳孝宗暗暗佩服,不愧是大哥,送禮都這麼快。陳伯宗先回了觀鶴堂。陳敬宗去了一趟浮翠堂,拿到一大罐……面脂。三哥一本正經的話彷彿猶在耳邊:“你不要覺得這是女子才用的東西,夏有烈日冬有風霜,無論男女都要承受其苦。我跟大哥還好,出門坐車,當差也基本都是在屋裡待著,只有你,瞧瞧,你這臉不光曬黑了,一入秋摸著也糙了是不是?自家人不嫌棄你,公主受得了?”“你也不用扭捏,這面脂是我特意尋來的,沒有一點香味兒,你用了也沒人知道。”陳敬宗摸摸自己的臉,再開啟蓋子聞聞,確實跟白開水似的。四宜堂就要到了,陳敬宗將罐子藏進袖中,再放到內室。水房送了兩桶溫水過來。陳敬宗仔仔細細擦拭一番,天干,身上也很快沒了溼氣,肩膀手臂還好,摸起來沒有任何滯澀,臉確實有點糙了。雖然公主不會親他,但偶爾難耐時小手也會拍過來。陳敬宗便用了一點面脂,學她那樣,將整張臉都塗勻。束髮完畢,陳敬宗換了一身絳紅色的圓領錦袍,拿著一個長匣子去了後院。夜幕已經悄然降臨,廊簷下掛著燈籠,幾間屋子都點著燈,哪怕那點光亮根本穿不透多遠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