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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中的液體淺到幾乎沒有。因為落筆施力,加上藥液已空,他的血液微微回流。輸液管的尾部浸了些淡紅。
但他聚精凝神,沒有察覺。
直到放在枕畔的電話響起。
陸靖言一如既往,嚴肅著臉拿起手機。
在任何商業往來中,他都聲線肅冷。單是透著聽筒,都能傳出強大的氣場和威懾力。
但當看到來電顯示的一刻,他眼眸中卻閃過無可自抑的震驚。
電話那端,女人聲音清透,如三月清泉,輕而易舉地化開了凝在他心頭的沉重與焦灼。
她話語平靜,&ldo;我在你家門口。&rdo;
陸靖言心臟微顫,低啞著聲線說道:&ldo;好。&rdo;
然後,抬手摁下床鈴,接通宅內短線,吩咐管家開門。
視線微斜,才發現瓶中藥液已盡。
陸靖言沒有聯絡沈金的助理小蔣換瓶,而是直接拔落。
有少許鮮血從藥管濺落,陸靖言擰眉,用紙巾迅速拭去。
出於男人的自尊,他無意於在遲櫻面前呈現出任何脆弱狼狽。
年長的管家微微頷首,恭敬地領著遲櫻來到陸靖言的房間。
遲櫻靜默數秒,輕輕叩門,掌心有薄汗沁出。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接近他。而且是在陸靖言沒有邀請她的情況下‐‐底氣忽而不足。
直到一道乾淨清俊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ldo;請進。&rdo;
力氣很足,似乎沒有多少疲憊之意。
管家替遲櫻轉開門鎖,拉開了房間厚重的大門。爾後,他站在門口,恭恭敬敬地躬身,&ldo;少爺。&rdo;
推門而入,房間佈置和陸靖言本人一樣一絲不苟。但這裡比起歐時黑漆漆的辦公室,色調要偏暖一點。
遲櫻的目光落在床上。
深灰的被褥整齊,床畔針管垂落。
男人下頜如削,回了些氣色。他的衣服比往日更加褶皺,領口敞開,鎖骨微顯,精緻俊美。
見她進來,陸靖言抬眸。
視線中,女人的長髮垂落肩頭,眼珠烏黑清亮,臉蛋潔淨清爽,微微透著少許淡粉。
著一身米色過膝長裙,微斂的裙擺下露出一截弧度漂亮的小腿,溫柔的顏色襯託得她的氣質愈發地美好恬靜。
他目光暗烈,情緒翻湧。良久,才低低地開口,&ldo;你……&rdo;
&ldo;來了?&rdo;
遲櫻也學著他頓了頓,語氣輕而軟,&ldo;我來……&rdo;
&ldo;來探望你。&rdo;
遲櫻的話語是平靜的,不像他的字字句句中,都裹挾著深邃的情感。但比起之前,已經少了些衝撞和疏離,這讓他感到饜足。
陸靖言很少見到遲櫻面對他時這樣柔和的一面。她溫軟的聲音,不經意間牽出了久遠的記憶。臉微紅,他不自然地吐出兩個字,&ldo;謝謝。&rdo;
遲櫻問道:&ldo;你感覺還好嗎?&rdo;
&ldo;很好。&rdo;
&ldo;還燒著嗎?&rdo;
&ldo;不了,已經沒事了。&rdo;
男人的聲線低沉而磁性,並不像在扯謊。遲櫻發現,陸靖言並沒有臥床休息。
他左手心的檔案呈現出翻開的狀態,右手還握著一支雅緻的黑色鋼筆。側上方懸掛著的藥瓶空空蕩蕩,透明的輸液管無倚地垂落著。
遲櫻眸光微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