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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秋石說,陳九川,你知道從汲河大橋到西黃集這一路上我看到什麼了嗎?我看到了你的槍口!
眾人面面相覷。
陳九川說,我奉命保護首長的安全,難道錯了嗎?
陳秋石說,有你這樣保護的嗎?我是軍事調處執行小組首席代表,國軍楊邑少將是來送我的,難道旅部沒有通知你們?夾道歡迎你們沒有搞,卻搞了個夾槍歡迎。這三里路,面對國軍護送軍官,我汗流浹背,羞愧難當!
陳九川說,我擔心國民黨玩花招,隨時準備阻擊。
陳秋石冷笑一聲說,你擔心?你擔心有什麼用?我跟你講,我慚愧的還不僅是我部的失禮,還有我部的愚蠢。你說你準備打阻擊,可是你知道什麼叫阻擊戰嗎?我數了一下,你在三里地的路段上,一共設定了六個阻擊陣地,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真的進入阻擊戰鬥,這六個陣地最多隻有三個能派上用場。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沒有阻擊主戰場!
陳九川說,我不知道他在哪裡對你下手,所以沒有主戰場。
陳秋石愣了一下,更惱火了,說,你不知道他在哪裡下手,你搞什麼阻擊陣地?
陳九川的腦門滾過一串汗珠子。
陳秋石蹲下去,撿了一個石子,三畫兩畫,畫出一個地形圖來,然後問,陳九川,知道這是哪裡的地形嗎?
陳九川說,像是磨盤山。
陳秋石說,好,還不錯,會看地圖了。你看,你的第一個阻擊點在磨盤山東南,對面有機槍陣地,沒錯吧?你是不是認為這裡最適合打伏擊?
陳九川說,是的。
陳秋石問,你對敵人兵力是怎麼估計的?
陳九川說,一個連。
陳秋石說,那我問你,你認為戰鬥打響後,敵人是衝鋒還是逃跑?
陳九川說,會逃跑,因為他措手不及。
陳秋石又問,好,就算是逃跑,可是他會選擇哪個方向逃?
陳九川很有把握地說,沿來路逃跑。
陳秋石把石子一扔,站了起來說,豬腦子,你有什麼根據說他會沿來路逃跑?我跟你說,一旦你的前期設想成立,戰鬥打響後,他會迅速收攏,調整戰鬥隊形,佔領左側松林高地。此時你的磨盤山陣地能夠有效殺傷敵人的只有兩個陣地,而其餘陣地全在射程之外。我們再設想第二種情況,那就是在西黃集打伏擊,你的有效陣地還是兩個。在這個地形上打伏擊,無論如何都不能採取一線分散配置,這是一個太極型伏擊地形,知道什麼叫太極嗎,就是這個。
陳秋石說著,又彎下腰去,在地圖上畫了一個s。這回大家都看清楚了。馬建科說,旅長太神了,這可不就是一個太極嗎?不管從東開始還是從西開始,你的六個陣地可以拐兩個彎,既能保證發揮所有的火力,又確保不被反伏擊,遊刃有餘。
陳秋石說,陳九川,我再跟你說一遍,打仗是一門藝術,作為一個指揮員,你的部隊只要還有一個戰鬥員活著,你就要履行指揮職責。指揮員應該是最後一個陣亡的,否則就是失職!
陳九川的臉憋得發黑,蹲在地上,眼淚悄悄地流了出來。
七
淮上獨立旅留在執行小組的除了袁春梅接任首席代表,還有作戰處二科科長馮知良和梁楚韻。
陳秋石等人離開之後,袁春梅把包括特務營二連連長趙忠東和排長畢得勝在內的所有幹部召集起來開了一個很嚴肅的會,要求單人不外出,不會客,不去舞廳,不下館子。
大家做得還不錯。時間久了,問題就出來了。執行小組女同志有袁春梅和梁楚韻,出則同行,臥則同眠,而男同志只有馮知良一個。
這段時間,會晤的次數越來越少,爭論的次數也就自然少下來了。隔三差五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