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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力拖泥帶水地爬上了河岸，轉過身，火光之中，看著自己手下計程車兵被日本兵瞄準、擊中，震顫一下，就栽倒在河裡，心如刀絞。

第四節

更新時間 2005-12-01 20:29:00字數 3778

聽著團河方向仍然傳來零落的槍炮聲，二十九軍副軍長佟麟閣和趕到南苑軍部的二十九軍一三二師師長趙登禹師長相對無言。

佟麟閣、趙登禹和騎兵師師長鄭大章、軍事訓練團教育長張壽齡等人已知以今日之情勢，中、日之戰，勢所難免。二十九軍全軍上下，並不畏懼與日軍一戰，甚至是渴望著與日軍一戰，幾年來，對日本人蠻橫無理的欺壓忍讓，已使二十九軍所有將士憋了滿肚皮的氣。身為軍人，卻要對登門欺壓的別國軍人百般忍讓，忍辱含垢，實不啻從所未有的奇恥大辱。

此次從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蔣介石到二十九軍軍長宋哲元，都已痛下決心，要迎頭痛擊日本人的囂張氣焰，作戰計劃已將總攻擊的時間定為1937年8月1日。可是對於日軍在平、津地區的軍事部署，二十九軍卻知之甚微，幾無所知，中、日之間，一旦開戰的後續結果，佟麟閣、趙登禹、鄭大章和張壽齡，都並無把握。

趙登禹雖然已被任命為南苑各部前敵總指揮，但對各位將軍所提供的中、日雙方的態勢訊息並不滿意。坐在椅子上，望著眼前的軍用地圖，趙登禹想：&ldo;兵法有云：&l;知己知彼，百戰不貽；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敗&r;。我軍將士，雖然勇猛無畏，殺敵心切，然而日軍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又有飛機、坦克、大炮協同作戰，面對如此強敵，我軍卻無日軍最新作戰計劃、兵力部署訊息，誠所謂&l;不知彼而知己&r;呀，勝負之數，猶未可知。&rdo;

再想到從任邱急調增援南苑的兩個團，在團河附近遭遇日軍截擊，二千餘人，只有不足五百人突圍出來，趙登禹更覺心驚：&ldo;這兩個團都參加過喜峰口戰鬥，勇猛善戰，經驗豐富，竟然被日軍打得如此殘破，攻佔團河的日軍，必是敵之勁旅。團河、豐臺，均已被日軍佔領，南苑已處在日軍重兵夾擊之下。&rdo;

想到這裡，趙登禹忽然隱隱地感覺到不妥，但是什麼原因，卻苦思無果。趙登禹行武出身，帶兵打仗，身經百戰，從不畏懼強敵，但此時心中隱隱感覺到有不妥當之處，總是讓趙登禹難以安然以對。

佟麟閣披著軍用斗篷坐在椅子上，瘦而略長的臉上堆滿了疲憊。雖然連日操勞，疲倦不堪，但佟麟閣神情沉穩，言語平和，仍然是一副慈祥寬厚的長者風範。

張壽齡說：&ldo;佟軍長，宋軍長已經下令將二十九軍軍部由南苑調入北平中南海，軍部也已撤離，您主持軍部諸事，理該是隨軍部撤入北平。如今趙師長已經及時到達這裡，擔負起南苑前敵總指揮之職，依我看，您明日天一亮，就立即動身回北平吧。&rdo;佟麟閣的心裡也隱隱感覺到不妥，似乎對南苑總是放心不下，不置可否地說：&ldo;南苑得失，至關重要呀。&rdo;鄭大章說：&ldo;是呀，南苑得失，至關重要。&rdo;

張壽齡仍然有些不放心，問：&ldo;佟軍長，您什麼時候走？&rdo;佟麟閣斬釘截鐵般地說：&ldo;中、日之戰，既然在所難免，二十九軍又首當其衝，為國家民族而戰，戰死者榮，偷生者辱，榮辱繫於一人者輕，而繫於國家者重。捷三一人生死，何足道哉？國家多難，作為軍人，理當馬革裹屍，以死報國。&rdo;趙登禹說：&ldo;可是，您是一軍之長，身系全軍行止，安危大局。&rdo;佟麟閣淡淡一笑，嘆息說：&ldo;中國積弱，與強日抗衡，其實幾無勝算，戰端一開，咱們當兵的就沒有了退路。縱然是蔣委員長，尚且已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