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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馮爺，說實在的，京師裡頭旁的不好說，那些個幾十年的老店說來那可是滿街都是。當初這京城初建，朝廷便在皇城四門外及各城門附近修建廊房招商，整個京城，各說是遍地商家。只是前頭說的三個地方是各地入京的交通要衝，尤其熱鬧罷了。&rdo;

到了老陳說的朝前市，馮虞總算明白為什麼官員喜歡上這兒來逛了，近唄。承天門到正陽門這短短一里多地，宗人府、五軍都督府（五家呢）、吏部、戶部、禮部、工部、兵部、錦衣衛、詹事府、翰林院、太醫院、欽天監、鴻臚寺、太常寺、通正使司、鑾駕庫、御藥庫、旗房，中央要樞幾近匯聚於此。走到這一片，馮虞幾個不敢再騎了馬晃悠，天子腳下，三四品的滿街走。馮虞這個六品小官簡直就不是個。若不是今日一身錦衣衛服色，那些個商家都未必肯搭理。

不過這邊店裡東西是精緻。本來嘛，給這些個官老爺供貨，自然差不了。採妍一路過來倒逛得開心，只是問過幾回價目，再不敢吱聲了，看那模樣，過過眼癮也是好的。馮虞看了好笑，在一家首飾店裡，看採妍對個珍珠項鍊喜得不行，翻來覆去看個不停，馮虞便讓老陳將小二叫到一旁，&ldo;那項鍊怎麼賣？&rdo;

&ldo;這位爺可是常在此走動，你可得給個實價。&rdo;老陳也操著京腔在旁幫腔。

小二陪著笑，趕緊搭話：&ldo;看您這說的，咱們再怎麼不開眼也不敢蒙錦衣衛啊。這串項鍊，實打實，二百七十兩銀子。您看那海珠子，個頂個一般大，皆是渾圓的寶藍走盤珠，是極難得的。您看那光，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rdo;說著，他又從邊上櫃裡取出一串尋常白珠來，擱在一塊兒兩廂這麼一比，果然是高下立判。

老陳這會兒也附在馮虞耳旁悄聲說道：&ldo;這裡的商戶是絕不敢弄假蒙人的，萬一冒犯顯貴吃罪不起。只是這價碼麼，有說便宜有說貴的，那就沒個定論了。&rdo;

馮虞點點頭，沖小二說道：&ldo;這東西是好的，價碼我也不論。不過，本官可是頭回光顧，怎麼著也得有點意思吧，生意就圖個長久不是？&rdo;

那小二點頭賠笑：&ldo;這位爺，這個小的明白。只是這卻不是小的能做主的。您老請暫厚片刻，我進去問過東家立馬給您回話。&rdo;

馮虞點了點頭，自顧自賞玩別個去了。

那小二喚邊上人過來陪著，自己慌忙挑簾子進了內院尋掌櫃商議。&ldo;掌櫃的，外頭有個錦衣百戶要買那串東珠，給個什麼價？&rdo;

&ldo;怎麼的？實價不得了。&rdo;

&ldo;不是這麼說。本朝常有勛貴世襲錦衣百戶的恩賞。外頭那百戶不過十五六歲年紀，只怕是哪家權貴之後恩蔭，要不哪有這麼年紀輕輕的能爬上這個銜級？&rdo;

&ldo;噢？果真如此，那還真是有些門道的。&rdo;

&ldo;那是。您想啊，一個錦衣百戶能有多少關餉？就算加些個外快，能買得起那珠子？十五六歲，又不象外頭有基業的模樣，想必花費的是老子的銀錢。必是勛貴之後。&rdo;

&ldo;有禮，待我看看去。&rdo;

馮虞正與採妍說笑，只見內院走出兩人，後頭那個就是方才那夥計，前頭這位一身綢的想必就是掌櫃了。果然，這位上來就遞了張名刺過來。&ldo;在下便是小號掌櫃，鄙姓秦，多謝大人照顧生意。&rdo;

&ldo;秦掌櫃客氣了。你這店貨色還行。&rdo;

&ldo;過獎過獎，只怕汙了大人眼色。一見大人就是個飽見識的，這串珠子確實個稀罕貨，也只有這等才配得上尊夫人呢。這個麼，原本小號是不二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