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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瀰漫,客棧裡一片沉寂。唐歡悄無聲息往前走,如夜行的貓,最後停在走廊盡頭那間客房前。黃昏在大堂裡見到的那個男人,就住在裡面。那人有一雙清冷的眼,進店後直奔櫃檯,問房付錢,而後朝樓梯走去,並未看周圍一眼。他穿著淺灰色的長衫,腳步不輕不重,每次落在黃木梯板上,皆發出相同的聲音。兩側衫擺隨著他的動作錯開,露出裡面修長雙腿,交替抬起。白色中褲套進黑靴,簡單幹練,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他上了樓,她目光不由往上移,卻只瞧見他側臉,尚未細品,他一個眼神掃過來,冷寂如冰。唐歡心動了,她想要這個男人。師父說,女人初夜多少都有點意義,還是找個看上眼的人破了吧。沒想到一下山就遇到個絕品。食指指腹從舌尖掃過,輕輕貼在窗紙上,等那處窗紙溼了,細細竹管戳進去,沒有半點聲響。太冷的男人都不好對付,還是用點手段吧。半刻鐘後,唐歡撥開門,悄悄閃了進去,直奔床頭。窗子開著,皎潔的月光斜灑進來,因男人沒有放下床幃,他平躺的身影一覽無餘。唐歡歪坐在一旁,滿意地打量這個男人,看著看著,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白皙清俊的臉。連睡覺的樣子都是冷的,身上會不會熱一些?可就在她指尖距離男人俊臉不過幾寸距離時,男人眉心微動,唐歡暗道不妙,正要閃身退開,眼前寒冽清光閃過,脖下一涼,待她反應過來,便是一道無法言喻的劇痛。她捂住脖子。溫熱的血如杯中滿溢的茶水,從她指縫滲出。唐歡想罵爹!她不過是想採個男人,至於就玩沒命了嗎?視線已經模糊,她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看出他似乎坐了起來,面朝她,擦劍。她不甘心,她連男人的滋味都沒有嘗過!身體不受控制朝後倒去,唐歡按動手上玉鐲。他殺了她,她也要他死,還要讓他慾求不滿而死。鐲子裡有師父死前留給她的一味兒淫毒“九歡”,男人聞了它,會當場昏迷一柱擎天,然後在九場春夢裡精盡人亡。後腦觸地,她已感覺不到疼,只死死盯著他。宋陌若有所感,朝地上瞥了一眼。女人瞪眼看著他,死不瞑目。他不為所動。不管她有什麼目的,半夜潛入他房中,她都該死。將軟劍收回腰上,宋陌起身,準備離開。然下一刻,體力驟失,他忽的跌回床上。有熱浪從四肢骨骸升騰而起。宋陌皺眉,知道自己中了招。他不敢耽誤時間,就那樣躺著,凝神運功,試圖逼出體內淫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