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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下子就黑了。
這自然是她的感覺。前一刻還有上午的暖陽,下一刻就成了午夜。但雖是午夜,卻並不特別的黑暗。
因為喬家大門前掛起了一連串的大紅燈籠,溫暖又喜慶的燈光將黑暗帶給人的恐懼感,盡數驅散了。她就站在門口,卻已經可以聽得到門內隱隱約約的笑聲。那是年輕女孩子的笑聲,三四個或者更多。
還有味道。像是大戶人家辦喜事時候的味道‐‐酒味、肉味、鞭炮味。
一切都預示著在這樣的一個午夜,走進這大宅門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將會有柔軟乾燥的床鋪,或者嬌俏可人的侍女。
女子想了想,便真的走進去了。
邁過門檻,走了三四步,大門在她身後悄悄地關閉,沒有一絲聲響。
迎面看見一個骨瘦如柴的小丫鬟在笑著盯著她。丫鬟的眼睛瞪得圓溜溜,好像沒有上下的眼皮,整顆眼珠子都突了出來。但在這樣的環境和氣氛裡,卻似乎並不突兀,反而很平常。
她笑,嘴角一直咧到耳根,露出兩排雪白得發亮的牙齒。
這笑容像是面具一樣掛在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丫鬟像是關節並不靈便的木偶一樣微微彎腰,一隻手伸向前方,為女人指引了方向。
女人停在丫鬟面前、面無表情地也盯著她打量了一會兒,才微微搖頭,順著她指引的方向往前走。
夜色裡,整個喬家院子都被點亮了。天空中懸浮的孔明燈,池塘邊、假山上則插滿了蠟燭和線香。樹枝上掛滿了隨風飄蕩的白色紙錢,然而在黃色燈光的映襯下,卻生生逼出了富貴氣。
女人走了幾步,便聽見風裡有男子笑。
一個穿著綵衣的男人背著手、昂著頭,微笑著朝他走過來。
男子的步伐矯健輕快,一步一步像是踩在極具彈性的棉花上。他的頭髮梳成高高的髮髻,髮髻上綁了大紅綢,在夜風中飄蕩‐‐一直飄到半空也落不下來。
至於他的臉……他生著巨大的黃色嘴唇‐‐幾乎佔據了面孔的一半。嘴唇光滑而富有光澤,好似擦了油。但這男子的長相,在這樣的環境裡,仍不顯得突兀。
他對女子伸出了一隻手。女子略一猶豫,便牽了他的手。
男子發出清亮高亢的&ldo;咯咯&rdo;笑聲,拉著她更快步地往後院去了。
臨近後院,笑聲和粗重的呼吸聲便更加分明。
待穿過那道月亮門,女子便看清聲音的來源了。
她看見一個女人一絲不掛、雙腿高高翹起,正躺在一張石桌上。而一個男子,正如發了情的公牛一般抓著那女子的腳踝,賣力地聳動。
女人停下腳步,微微皺眉。
她身邊的男子便輕輕鬆開她的手,開始解自己的綵衣。
女人皺眉看看他,又轉頭,看向前方。在夜色中前方是內宅的門,門上同樣掛了燈籠。兩張石凳擺在門前的臺階上,一張凳子上有一團血紅色的霧氣,另一張凳子上有一隻毛筆。
女子便盯著這兩張石凳,皺眉,並且說:&ldo;為什麼害他?&rdo;
……
……
女子走進來的時候,李雲心正要將喬佳明一腳踹開。
他懶得看這爛人受了什麼蠱惑,只覺得自己新賜名的這四位,當真是會玩兒的。
畜類還不是很通人心,但是不通,卻不並不妨礙它們以敏銳的本能感受到你最想要的東西、然後令你看到它們。
實際上無論你是一個禁慾者還是一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