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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體完全脫離控制的瞬間,光裡立刻本能地滾到一邊,激烈地又喘又咳起來。
而一旁,差點奪取她性命的青年並沒有進一步追擊,維諾靜靜地依靠著特伊斯坐在地上,表情平和,方才欲置光裡於死地的冷酷狠絕仿若幻象一樣不復存在。
“你這小鬼還真麻煩,果然還是直接動手逼你比較快。看,下手傷害別人這種事,其實也沒你想象中的困難吧?”
光裡像是沒聽見維諾的話一樣,依舊不停地咳著,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光裡的臉上的表情卻是快要走投無路一樣哀傷,一股深重的痛苦和絕望將她籠罩在其中。
臉上、脖子、手掌,這些部位都或多或少沾染上了鮮紅的血液,她這一身的狼狽已經讓她無法再逃避下去了。在面臨生死存亡的那一刻,什麼不能殺人、什麼不想傷害別人,這些念頭統統被“要活下去”的求生本能擊敗。現在才說什麼“我不想的”,都是自欺欺人!
——要傷害別人這種事真的非常容易就能做出來。
在她為了生存而殺掉那些黑西裝男人的時候,就等於為自己作出選擇了!
她都明白的,怎麼可能不明白?就因為明白,所以才更加痛苦!
“——不要將精力浪費在哭泣上!”
耳邊突然響起的低喝讓光裡不禁遵從指示去做。
看見光裡想哭卻忍著不哭的樣子,出聲喝止的維諾沒有因此而心軟,只不過原本嚴厲的神色稍稍緩和下來,緩緩地,像是在安慰光裡似的對她說道:“你沒有錯。”
光裡怔怔地看著維諾,眼淚不由自主流了下來。
這次維諾沒有喝止她,只是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凝視著光裡。
注意到維諾眼神的特伊斯悄悄收緊了扶著維諾的雙手,貼在維諾耳邊低聲說道:“你對她還真不錯呢。”
特伊斯自己提點光裡,主要是想借此獲取來自於光裡甚至是彭哥列的友誼,他並非那種會有多餘的同情心的好人——而維諾也同樣不是。
然而,維諾卻為了讓光裡覺悟而特意行動,這讓特伊斯在嫉妒的同時百思不得其解。
——我殺人了。我該怎麼辦呢?我要繼續下去嗎?
包括特伊斯在內的所有人幾乎都經歷過同樣的迷惘彷徨。只不過,答案只能靠自己去找。
在尋找的過程中,即使產生了迷惘、不安、恐懼,與人爭吵也好,打架鬥毆也罷,在黑道的前輩們從來都只會在事態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插手,只因他們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時期,明白這些不過都是發洩內心痛苦的一種方式。如果對這種無聊的宣洩都要一一作出反應,那麼根本沒完沒了。
那麼,維諾現在的舉動究竟是因為什麼呢?
正如特伊斯瞭解維諾一樣,維諾也瞭解特伊斯此時內心所想,但他仍然什麼都沒透露,只是,注視著光裡黑色的頭髮、黑色的雙眼以及痛苦哭泣的樣子,維諾的目光中滲出一抹除了他自己之外誰也不明白的懷念。
他只是看到這孩子,就覺得好像看到了過去的自己,所以有些懷念而已……
“咦?真是被攪合得很徹底呢,這樣就一點都不好玩了。”毫無緊張感的聲音不合時宜地插了進來,白蘭笑眯眯地向維諾走去,“不過,我對維諾先生很感興趣哦,可以多告訴我一些關於你的事情嗎?比如個人資料啊家族啊什麼的都行哦。”
敢情這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聽他們說話?!
引來提姆等人怒目而視的白蘭根本沒理會那些帶刺的目光,旁若無人地用看似帶笑實則深沉難懂的眼神凝視著維諾。
維諾不為所動,只是在觸及白髮少年仿若黑暗本體一般的雙眼時,埋藏在心底的某樣記憶似乎被觸動了。
白蘭……傑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