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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要是想借著離開這裡而躲避什麼的話那你就錯了啊。&rdo;華夏頭也不回地說。&ldo;不是說幽靈沒有時空的限制,而是那個詛咒的力量在你心裡啊。這一點你的朋友就是個例子啊。你的朋友就是個退怯者。&rdo;
我對華夏所說的話感到不服氣的同時,也想起我對朋友說過類似的話。我看著不知什麼時候坐在我身邊的死去的朋友的臉代她不平地說:&ldo;你看,這個被你讚揚過的人現在正以一個全能者的姿態大言不慚地批評你,以扮演一個強者的角色呢。&rdo;朋友長嘆了一聲消失了。
&ldo;就算那個詛咒是真的,事到臨頭也得承擔起來。想想我們的祖先從關裡歷經了那麼多困難才到了這裡,又在這裡和大自然的災難和外來的勢力作了多少鬥爭,近百年來又被那個詛咒時時困繞著,還要和它時時爭奪著生存下去的勇氣,才千辛萬苦留下我們兩人,真是不容易。想到這些,不好好活著就對不起前人,也對不起自己。&rdo;華夏又這樣說。
我對華夏那種教訓人的口氣非常反感。&ldo;你就儘管這麼說說罷了。有一句話不是說:站著說話不腰疼。反正又不是你,你盡可以輕鬆地說吧。&rdo;我這樣說著的同時,以往的那個我對她有著絕對權威性的妹妹就思念似地出現在我的思維裡。我對那個妹妹真是懷念不已。
第二天(上)(19)
&ldo;誰說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呢?我的心裡也有詛咒啊,為了戰勝這個詛咒的力量,我可是做了很多事呢。&rdo;
&ldo;你又看見了什麼詛咒!――你說的做了很多的事是指你煽動村民們向那個日本人的代表鬧事的事吧?要是那樣的話,姨媽的教訓可是一個值得借鑑的好例子啊。&rdo;
&ldo;噢?為什麼這麼說呀?難道你怕華夏也會去自殺嗎?像你所說的那樣成為那個詛咒的又一代犧牲品?&rdo;於陽覺得不可思議地說。彷彿華夏要冒出自殺的念頭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似的。
&ldo;姨母是被那個時代煽動起來的被利用的犧牲品。華夏你可不要也做什麼犧牲品才好。&rdo;
&ldo;如果正像你說的那樣,我的關於姨媽的記憶是錯誤的,那麼我從姨媽那裡借鑑來的東西也只能是錯誤的,正好是和你從姨媽的死裡面得到的那些教訓恰恰相反的東西。&rdo;華夏說著就拒絕談下去似地執拗著背對著我和於陽,只管催著馬把雪橇拉著飛快地衝到走在我們前面的村民當中去。在村民中,我是諱言關於我們家族的任何事的。我只好嚥下了想要說的話。華夏的這個象徵著某種權威的大雪橇就在夾道注視著我們的村民們當中,衝進了村子。
不知道我和華夏的談話給予了於陽什麼樣的打擊。於陽從扭秧歌舞那得來的好心情很快就消失了,吃過午飯後,他就現出了無精打採的崩潰的先兆。等到華夏說要去看看大戲的預演時,他託詞要睡覺乾脆拒絕同往。我本來也是不想看的,可是上午村民們給我的不安感一直困繞著我。我不知道華夏要幹什麼,可是我可以看著她不讓她幹什麼。
雪橇一直沒有卸下來,只把毛墊子和蓋腿的毯子拿屋裡去了。在我抱著厚墊子,娟抱著毛毯放到雪橇上時,我關照著身後的華夏說:&ldo;小心點,路滑,別閃著了。閃著了,可對孩子不好。&rdo;
&ldo;我知道啊。&rdo;華夏不耐煩地說。彷彿我的話裡含著什麼輕視她的意思。
&ldo;於陽怎麼啦?&rdo;坐上雪橇後,華夏忽然說。
&ldo;可能是毒癮要犯了吧。於陽是輕度的吸毒者。&rdo;後一句是看到華夏驚詫的神情後,我給她的解釋。
沒想到華夏忽然暴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