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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如果能選,我當然不想這樣。&rdo;夏少城搖頭抱怨:&ldo;你也知道昀深任性起來有多難搞,說什麼在外面練習找不到感覺,除了演出當天,在外面多待一天都不行。&rdo;
許柚目光移到遠處,開始漲潮了,海浪從很遠的地方過來,一聲一聲傳進耳膜鼻腔,有濕潤的味道,也有遙遠的寧靜的迴響。
&ldo;這裡很好,我也喜歡。&rdo;片刻,她微笑說。
這話外人聽起來有些沒頭沒腦,夏少城卻是懂,她喜歡的不是這個地方,而是有關這個地方回憶,還有那個給了她這段回憶的人。
他剛想開口,又聽她問:&ldo;我聽說慧姨幫昀深安排了相親,他不是很願意?&rdo;
&ldo;豈止是不願意,就差以死相逼了。蘇總之前跟我提這件事的時候,我就讓她打消念頭,昀深的脾性哪是可以勉強的,結果她直接將那女孩帶過來……&rdo;
&ldo;然後呢?&rdo;
&ldo;被昀深罵走了。&rdo;夏少城聳聳肩,面露驚奇,&ldo;我還第一次聽昀深一次性說那麼多話,都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寫好背下來的。&rdo;
&ldo;……&rdo;許柚驚訝,她知道李昀深一直脾氣不好,但那種不好算不得暴躁,更多的是一個藝術家對於藝術近乎瘋狂的虔誠,像這樣將前來拜訪的&ldo;客人&rdo;罵走……她著實想不出,要怎樣的反感牴觸,被觸及逆鱗,才會讓柔順安靜的他這樣。
&ldo;那女孩不好嗎?&rdo;她嘴上這樣問,心裡卻是不信,蘇慧親自選的人怎會不好?
&ldo;不是不好,是他心裡的位置給了別人,自然容不下她。&rdo;夏少城說,&ldo;小柚,昀深在許多方面都跟你很像,尤其對待感情,有時候明知不可為……&rdo;
夏少城沒有說透,許柚聽懂了,她想起適才在花園裡他看自己的眼神,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話題,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收緊了。
&ldo;昀深的年紀確實不小了,從前一直覺得他是弟弟,今天看到才發現這些年光顧著自己的喜怒傷悲,疏忽了很多事。&rdo;
她是在假裝淡然,夏少城也懂,他卻不願給她敷衍逃避的機會。
&ldo;歐陽詢。&rdo;他看著她,聲音有些迫人,&ldo;你真的放下了?&rdo;
許柚抬頭與他對視:&ldo;你能放下?&rdo;
夏少城靜默良久,深深吐口氣,目光堅定:&ldo;不能,他是我兄弟,生要見人,死要見屍。&rdo;
相對於他的激越,許柚的反應顯得平淡:&ldo;所以,你覺得我可以?&rdo;
她沒有看他,也不需要他的回應,她仰起頭,想將漫到眼角的淚逼回去,卻是徒勞。淚滴順著鼻翼臉頰滑下,滴進衣襟,砸向鎖骨,伴隨著她隱忍壓抑的抽泣,被奔湧到近處的海浪吞沒。
&ldo;你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憑什麼認為我可以?&rdo;她重複,聲音終於沒了平日的雲淡風輕,在撕裂中,凸顯絕望。
這不是許柚第一次失態,也定然不會是最後一次,即使是意料之中的結果,夏少城心頭依舊滋生出強烈鈍痛感。很多時候,結果未知的等待比殘酷的結果更磨人,任何既成結論的悲劇所輻射出的創傷期都是有限的,而等待是無限的。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些孩子被人販拐走的父母,他們內心所受的折磨往往比孩子遭遇意外死亡強烈千百倍,未知帶來猜疑,猜疑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