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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她能去哪裡？

&ldo;去你想去之地。&rdo;

可哪裡是她的想去之地？

就在那時，一記巨響震碎夢境，她從夢中驚醒，發現窗外有亮光。

秋姜艱難地爬下床，過去推開窗戶，就看見空中閃爍著美麗的煙花。

她聽見阿繡在院外雀躍地對月婆婆說：&ldo;過年啦！過年啦！月婆婆，恭賀新年，萬事如意！&rdo;

過年了？

秋姜怔怔地看著空中的煙花，聽著一聲接一聲的爆竹聲，煙花是山下的人放的，在她的位置卻看得最清楚。

火焰在空中綻放，有時是蝴蝶，有時是流星，還有幾束是花，姜花。

秋姜的手不由自主地扣緊了窗稜。

&ldo;你叫秋姜，是藍亭山下一個叫做&l;歸來兮&r;的酒鋪老闆的女兒，因為身體不好，自小在山上的庵堂裡養病。公子上山參佛時，看見酒鋪意外著火，你父母雙雙隕難。公子見你孤苦，便納你為妾，帶回草木居。&rdo;

腦海中，有個聲音如此道。

秋姜的頭劇痛起來，她捂住腦袋，那個聲音仍在繼續：&ldo;你父本是程國鳳縣人，因在程國活不下去就去了璧國，在璧國帝都賣酒時認識了你娘。兩人成親後生下了你，為了給你看病輾轉到的燕國。所以，你的戶籍在程。但你父孤兒出身，家中已無親眷。而你母馮茵有一位姐姐叫馮蓮，還在帝都，是你這世上唯一的親人……&rdo;

秋姜滿頭大汗地抬起頭，看見窗稜被她抓出了無數道指甲印。

馮蓮……帝都……親人……

她默默地重複著這些關鍵資訊，眼中有什麼被點亮，跟煙花一樣嘭地燃燒了起來。

她從那晚開始決定逃。

她要回孃家看一看，起碼，看看在這世間僅剩的親人。

就那樣，秋姜一邊裝病麻痺月婆婆和阿繡；一邊更加刻苦地活動身體積蓄力氣。

第三年的春天，她已完全恢復了行動力。與此同時，腦海里也記起了更多東西。比如，下山的路怎麼走；哪裡有水源；哪裡有果林；哪裡有人家；哪裡有驛站。

她每天節省一點口糧，攢夠了三天的分量後，在中元節那天晚上趁著夜雨離開了。

阿繡跟月婆婆呼呼大睡，山莊裡沒有其他守衛，她也沒有迷路，就那樣一路順利地下了山。

她想起了如何捕捉兔子；如何尋找松鼠藏起來的堅果；如何利用水源掩藏蹤跡；如何跟路人打交道……這些技能像被淤泥裹住的珍珠，當淤泥一點點被擦去時，就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了腦中。

她甚至去了一趟玉京，在草木居外的茶鋪裡坐著喝了一盞茶。那條巷子的盡頭有很多人在彈奏，茶鋪老闆說一開始是些慕名來聽鶴公彈琴之人，後來發展為彼此較藝，如今已是玉京的一道盛景，叫做‐‐聽風集。

她從茶客們口中聽了很多關於風小雅的事跡，可關於她的，就只打聽到了一句&ldo;秋姜，性靈貌美，擅釀酒，通佛經。&rdo;

她心想傳聞果然有虛。首先她並不貌美；其次，她也不會釀酒和參佛。當然，後者有可能是她忘記了，但前者，秋姜對著擦得鋥亮的茶壺照了照自己的臉‐‐無論怎麼看，都是個眉目寡淡的平凡人。

而且也沒人知道風樂天已死，大家都說老丞相遊山玩水去了。

秋姜聽著聽著，黯然離開。

我……的過去，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