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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還很清醒。這一點很好。清醒的人，往往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rdo;品從目說到這裡，從坐榻旁捧出一個匣子，開啟放在了頤非面前，&ldo;這是我的條件。我覺得，我比他們都有誠意。&rdo;

頤非看到匣子裡的東西，呼吸不由自主一窒。

&ldo;薛採一心想讓姜沉魚坐穩江山；風小雅一心想找回江江除掉如意門；姬忽一心想要接掌如意門重振姬家。他們也許都能助你奪回皇位，但你要付出的是疆土，是利益，是尊嚴，是很多很多東西。而我，只要四國譜。為了得到四國譜，如意門的一切，任你取用。&rdo;

匣子裡，厚厚滿滿，全是地契、房契、商鋪契和奴僕的賣身契。

如意門一百二十年的精華沉澱，盡在此中。

頤非只覺嗓子幹啞得厲害：&ldo;舉國財富，只為了換四國譜？&rdo;

&ldo;是。&rdo;品從目的眼神透過他落到了很遠的地方，&ldo;四國譜是我的執念。我必須在死之前得到它。而我的時間，也不多了。&rdo;

眼前的這個男人，眉眼清透，舉止優雅，整個人顯得無比乾淨，年輕時必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即使他現在老了，也老成了女人們最喜歡的樣子。

頤非忍不住想，自己老了的話，肯定沒法像他這麼好看。

然後他笑了起來，神色越發放鬆，將匣子的蓋子蓋上，推回到品從目面前：&ldo;確實很有誠意。但是，我拒絕。&rdo;

品從目的表情頓時變了。

他收斂了溫雅，緩緩道：&ldo;為什麼？&rdo;

&ldo;程境內的一切都是我的，我的東西，你憑什麼拿來跟我交易？&rdo;

品從目微微眯眼。

&ldo;而且，正如你說的，你都老得快死了，也許今晚一覺睡下就再也醒不過來。我為何不選擇旭日，而選夕陽？&rdo;頤非的笑又賤又壞，充滿刻意的惡意，是一種讓人看了會迅速憤怒的笑。

品從目卻沒有生氣，而是悠悠道：&ldo;有點意思啊，小傢伙。&rdo;

&ldo;謝謝，我一向很有意思。&rdo;

品從目的手在軟塌上輕敲，車壁上頓時冒出了四個箭頭，分別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指向頤非。

頤非嘆了口氣：&ldo;買賣不成仁義在，何必？&rdo;

&ldo;既然你拒絕，我只能把你送給女王，退而求其次地繼續選她。&rdo;伴隨著最後一個字的尾音，箭頭髮出咔擦的機關扣動聲。

咔擦聲後，萬物彷彿靜止。

箭頭依舊卡在孔裡，沒有射出來。

品從目挑了挑眉。

頤非噗嗤一笑：&ldo;聽說你雖不會武功，但精通機關、毒術。秋姜哦不姬忽的那串佛珠就是你做的。你如此放心地跟我同坐一車，我猜這輛車裡肯定藏了很多東西。&rdo;

&ldo;所以你動了手腳？&rdo;

&ldo;我什麼也沒做。&rdo;頤非無辜地攤開空空如也的雙手。

品從目打了個響指，馬車頓時停了下來。

但，只是停下來，然後是詭異的安靜。那些暗中跟在車旁隨時待命的死士，並沒有出現。

頤非笑得越發開心：&ldo;看來，旭日在時，不選擇夕陽的人不止我一個。&rdo;

馬車的車壁突然朝外崩裂倒下，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震響。

車外，是一棟小樓的前院。院子空曠，除了他們，只有車夫。車夫坐在車轅處，身形格外矮小。他將帽簷往上拉了拉，露出了同樣稚嫩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