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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還扭頭一本正經地看著姜幸,後者的臉騰一下就紅了。
就算再沒有學問,前朝大詩人的這首《詠鵝》,三歲小兒也會背。
姜幸立楞眼睛,伸手按住那枚手帕,眼裡含著殺氣:&ldo;我繡的是鴛鴦。&rdo;
&ldo;是嗎?&rdo;季琅拿開她的手翻過來倒過去地看,又舔了舔唇,&ldo;這兩個大花鵝,哪裡像鴛鴦了?&rdo;
所以她才藏嘛,要是繡的好,早就拿出來顯擺了,姜幸胸口一悶,經不住季琅的逗弄,就要把手帕搶回來:&ldo;還我,不管是鴛鴦還是大鵝,都不是給你的,還我!&rdo;
誰還沒個脾氣了?
季琅一看她惱羞成怒,好像真的生氣了,越發覺得有趣,就&ldo;哎呦&rdo;一聲,捂著腳踝嗷嗷叫:&ldo;你拿針扎完我,完了還不給點賠禮,就算咱們是夫妻,帳也不能這麼算啊!&rdo;
&ldo;不是說沒扎著嗎?&rdo;姜幸真不知道該信他哪句話好了,趕緊去看他緊捂的腳踝。
季琅也不鬆手,忽然放輕了語調,低著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ldo;大鵝也挺好,一對一對的,都讓人羨慕,你沒聽有句詩說過&l;只羨大鵝不羨仙&r;嗎?&rdo;
姜幸皺緊了眉頭:&ldo;不是這麼說的……&rdo;
她還沒說完,忽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胳膊被季琅一帶,兩個人紛紛躺到在床上,面朝天。季琅將她往懷裡一摟,讓她枕到自己的臂彎裡。
&ldo;你能照著鴛鴦的樣子繡出一對大鵝,也是一種天賦,貴不在繡工惟妙惟肖,貴在心意至真,你心意到了,我明白就好,別人是鴛鴦,咱倆就是這兩隻大鵝,我公的你母的,也能浮水,還能撥清波,多厲害。&rdo;
姜幸被他的話逗得噗嗤一樂,頓時沒了方才的窘迫,她以前哪裡知道一個人說話還能這麼逗趣,也無怪乎這一家人都這麼寵季琅了。
她昂起頭,笑得眉眼彎彎:&ldo;小侯爺真會扯些歪理。&rdo;
&ldo;那你這手帕到底是不是送我的了?&rdo;季琅哼了一聲,語氣帶著威脅,手指在姜幸背上慢慢劃著名,直癢到心裡去。
姜幸受不住,趕緊轉身用背對著他,壓住他亂動的手:&ldo;你是大公鵝,這個自然就是給你的。&rdo;
&ldo;挺會現學現賣,&rdo;季琅嘀咕一句,把手帕放到了枕頭邊上,伸手夠了夠被子,把兩個人都蓋上,&ldo;明天帶你去騎馬。&rdo;
姜幸&ldo;嗯&rdo;了一聲,之後就沒了聲音。
夏日鳴蟲響,偶有伴著幾聲鳥啼,黑夜漸漸沉寂了,她卻總覺得季琅有些話還沒說完。
她緩緩轉過身,想看看季琅是不是睡著了,卻見他正睜著眼睛看床頂,眼裡一絲睡意也沒有。
可他橫亙的雙眉下,彷彿藏匿著千絲萬縷的憂色,剛才那個說話逗趣的人忽然就不見了。
&ldo;姜幸。&rdo;
季琅突然張口,只是沒看她,這兩個字一出來,把凝神看著他的姜幸嚇得夠嗆,她趕緊應了一聲。
&ldo;怎麼了?&rdo;
&ldo;要是有一天,我不是小侯爺了,你會不會後悔嫁給我?&rdo;
姜幸神色怔然,足足愣了半晌,她突然想起白日裡卓氏說的那些話。
她生於福貴,降於泥塵,懂得泥塵的苦,也懂得同為泥塵之人的心,一個人再強大,心裡終究也會有個柔軟的地方。
但是,如果本可以變得堅硬,哪怕吞下血淚,築起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