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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平抬眼看了看他，聞聲忍不住一笑：&ldo;你倒是一點力也不願廢，我還以為為了我，你得去求遍京中能說的上話的人呢。&rdo;

&ldo;求得再多，人不管不是也沒用。&rdo;

季琅說完，突然從床上站起來，走到草蓆旁邊，蹲下身去，雙眼清冽，眼底卻含著一抹逼仄。

&ldo;周樊盯著你，你早就知道了，流川也是你故意放到那讓景彥抓的，對吧？對你來說，這能算事？不就是刑部幾個卷宗一把火嗎，你手裡掌握的那些，夠周樊掉十個腦袋了，用得著大攬小攬把自己送進這裡來嗎？&rdo;

周遭靜了片刻，季清平才開口出聲，卻是答非所問。

&ldo;是景彥告訴你的？&rdo;

&ldo;那小子嘴嚴著呢，把我擋在兵馬司外面就是不讓進，可是清平，他越是這麼做，越是心裡有鬼知道嗎？&rdo;季琅摸了摸鼻子，眼睛看著別處，&ldo;我們兩個什麼關係，他能為了自保故意跟我劃清界限？再說了，你把那些案綜放到我的碎玉軒裡，就差把周樊的罪行寫成個彈劾的摺子放我床頭了，我就算再笨，也不至於看不出你藏的貓膩吧。&rdo;

季清平笑了笑，對他的答覆很滿意，放心般地點了點頭：&ldo;流川那小子，只是順便，這兩年他生了異心，也留不得了，恰好送他一程，讓他為那邊的主子做最後一件事。&rdo;

季琅嘖了嘖舌，沒想到連跟在大郎身邊那麼多年的流川都背叛了武敬侯府，那邊在侯府究竟還能滲入勢力到什麼程度？

&ldo;這些我都可以不問，我就想知道一點，&rdo;季琅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季清平，&ldo;你做這些，就是為了給我鋪路？&rdo;

季清平也站起了身，他一步步走近季琅，眼中焚炎寂滅，語氣低沉：&ldo;做這些，不是為了給你鋪路，而是讓你知道，沒了我，你就得一個人支撐起侯府。兩人在朝，便也相互有個照應，一人蒙難，不至於全府遭殃，有一個人在外東奔西走，我心裡踏實，祖母也能放心。難道你要她老人家去宮裡給陛下跪著說情嗎？&rdo;

他很少這樣跟季琅說話，平日裡念著輩分，總是毫不逾矩地喊他小叔，其實拋開這輩分，季清平更像季琅的長輩，像大哥，是支撐著整個侯府的主心骨。

但是經歷這一事，季琅知道他說的都是對的。

&ldo;不是還有二郎嗎？&rdo;煮熟的鴨子，還剩嘴硬。

&ldo;二弟自有二弟的造化，&rdo;季清平皺著眉，走到燭臺旁，看著明明滅滅的燭火，突然扭過頭，&ldo;小叔不是想要還我爵位嗎？&rdo;

季琅愣了一下，神色有些恍惚，但馬上回過神來，鄭重地點了點頭：&ldo;你放心，我不會霸佔著這個位子的，以我的身份……&rdo;

&ldo;這件事，從來沒有人逼過你，&rdo;季清平搖了搖頭，把他的話打斷，&ldo;不管庶子嫡子，祖父祖母未曾虧待你分毫。&rdo;

&ldo;但是你執意如此，我也並不攔著你，正因如此，你才要好好考慮考慮今後的事。&rdo;

季琅手指動了動，臉上毫不所動：&ldo;怎麼說？&rdo;

&ldo;姜家此次，是真和咱們侯府撕破臉皮了，要是不還擊，好像也咽不下這口氣，姜幸是怎麼嫁給你的，我心裡有數。就從她那裡出手，給姜家一個教訓，事關舊案，她當然心裡樂意，可是你得知道，你們兩個今後面對的是什麼。&rdo;

季清平抬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ldo;是鸞陽郡主，是晉王，你丟了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