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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捂著肚子的手仍微微發顫，頭也低了下去，垂落的頭髮遮住半張臉，避開許慕瑤如蛇蠍般冰冷的視線。

許慕瑤將長指甲中藏著的藥粉抖入一旁的藥碗中，上揚的嘴角難掩快意，&ldo;清寒所處的是個什麼位置，你根本沒有真正明白。他肯待你好，願意留住你，不過是因為你還有些用。如今你辜負了他，他自然也不會再看你一眼。&rdo;

&ldo;你住口。&rdo;蘇雲九低聲道。

&ldo;你蘇雲九從前那副囂張的模樣去哪兒了，這就受不了了？&rdo;許慕瑤看蘇雲九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垂死的獵物。

蘇雲九的聲音又弱了幾分，&ldo;你同我說這些，到底是為的什麼？&rdo;

&ldo;為的什麼？&rdo;許慕瑤饒有興趣地問了一遍自己，&ldo;為了讓你認清你是個什麼東西，也為了替清寒做個了結。你這樣的人留在他身邊，始終是個禍害。&rdo;

許慕瑤將那碗藥推到蘇雲九面前，&ldo;太子妃若身子不適便趕緊喝些，聽冷杉說配這些安胎藥費了好大的工夫。這孩子再保不住，您還拿什麼來穩住自己的地位呢。&rdo;

蘇雲九似被她說得亂了心神，端起碗就給自己灌下幾口。

許慕瑤臉上的笑意愈發藏不住，她抱了個靠枕，在邊上耐心等著，直至蘇雲九重重倒在地上，她才慢悠悠起身，從容道：&ldo;還望太子妃，黃泉路上莫回首。若有來世，也不必再沾上情這一字。&rdo;

&ldo;你就不怕？&rdo;蘇雲九輕聲問。

&ldo;我怕什麼？你一個敵國奸細，到哪不是一死。更何況我還有我爹在，不像你，出了南滄就什麼也不是。&rdo;許慕瑤說著又想起了什麼，一聲&ldo;對了&rdo;伴著笑說出，&ldo;如今恐怕在南滄那些人眼裡，你也什麼都不是了。&rdo;

許慕瑤轉身離去，裙角輕飄飄掃過蘇雲九泛白的指尖。蘇雲九看著她的身影，緩緩合上雙眼。失去知覺前，只依稀聽見開門聲和沅芷的驚叫聲。

第49章

蘇雲九再睜眼時，看到的是冷杉帶著兩三個女醫在床邊忙著。沅芷站在後頭，眼睛紅紅的。

蘇雲九身上全是冷汗，衣服頭髮也都濕透了。她費勁捂著肚子，疼得話都說不全，&ldo;為什麼……&rdo;

沅芷又被她這副模樣急哭了，跺腳道：&ldo;我去請太子殿下！&rdo;

蘇雲九卻不願，&ldo;他來了，又有何用？&rdo;

&ldo;我……&rdo;沅芷一時語塞。

&ldo;你還不如去催他們燒水的動作快些。&rdo;冷杉對沅芷說完，又轉頭對蘇雲九道：&ldo;太子妃，時候差不多了，女醫們會替您將淤物刮除乾淨，我就先去給您配藥。&rdo;

蘇雲九還沒想明白，女醫的一句&ldo;接著怕是會更疼，您且再忍一忍&rdo;就把她嚇懵了。在她還愣著的時候，一陣更為劇烈的疼痛就讓她呼喊出聲。偏在此時，屋外傳來沅芷的一聲&ldo;太子殿下&rdo;。蘇雲九卻撐不住，被劇痛襲暈了過去。

這次昏迷，蘇雲九像是做了個噩夢，夢到被人丟進地窖中，四周漆黑一片。她渾身發冷，想把自己縮成一團，可痛感卻讓她動彈不得。

正當蘇雲九無力時，便突然聞到一股清幽的香，直教她想起在水澤上開滿白花的一棵樹。

她此時迷茫，卻終是在一片虛無中忍不住開口，既遲疑又期待地喚出那個名字，&ldo;沈孤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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