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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放說,和他一同入伍只比自己小几個月的兄弟一年前犧牲了,家裡只有一雙老父母,見陳放把骨灰送過去,老人家淚眼婆娑,好半天抱著骨灰盒不撒手。
傅之嶼咬著牙關,忍住酸澀感帶來的悲傷席捲。
他和晏棲不一樣,自小面臨生離死別,風捲雲殘,稍微能緩過神來。
但他又不是鐵石心腸,何嘗不為陳放的死痛心疾首?
可在這時候無助的晏棲面前,他得做她的庇護傘,絕不能共同沉淪。
下雨了。
這是江城開年來下的第一場雨,春雨潤物無聲,晏棲漫步在雨裡,聽著伯母泣不成聲的講述:&ldo;他是見義勇為犧牲的,我和你伯父為他驕傲,可到底禁不住白髮人送黑髮人這一遭。&rdo;
&ldo;清理遺物的時候,放兒有東西要交給你,今天有時間過來拿行嗎?七七,你是個好孩子,也是跟放兒一起長大的,這麼些年聯絡少了但我知道你們情誼沒變。&rdo;
結束通話電話後,晏棲髮絲全濕了,黏膩在臉頰上,傅之嶼用手指幫她將碎發挽至耳後,他身上也沾染了雨水的潮意。
淚痕乾涸在臉上,她整個人像雙人失焦的娃娃,提不起半天精神來。
她梗著脖子,眼圈紅的讓人心疼:&ldo;傅之嶼,你讓我去找伯母好不好?&rdo;
傅之嶼當然知道她現在位於一個怎麼樣的處境,但有一說一,傅湛的眼線無處不在,他在一舉扳倒傅湛的勢力前,只能先笨拙地將她保護起來,不讓晏棲受到無妄的傷害。
這是傅之嶼勸說人最艱難的一次,他雙眸紅的能滴血,&ldo;七七,你聽我說。我知道你很難過,我同樣感到遺憾傷心,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我讓方聞把東西捎過來好不好?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們都會平安無事的。&rdo;
晏棲處在情緒失控的邊緣,完全聽不進他的說辭,沒一會兒眼淚又順著脖頸沒入大衣領子。
&ldo;可陳放是我最信任的哥哥,我沒有理由不去他的葬禮。&rdo;晏棲和他賭氣,嗓子都哭啞了:&ldo;傅之嶼,你能保護的了一時,能一直像金絲雀一樣保護我嗎?&rdo;
他西裝外套落下斑駁的雨滴,看起去有種狼狽但不失周正。
面對晏棲的質問,傅之嶼終究是退了一步:&ldo;我不能,對不起七七。&rdo;
在回南都名區的路上,傅之嶼沒再說話,是他把晏棲保護的太好,所以造成她對內幕絲毫不知情。光是兩人看個電影這一件小事,他就得甩開傅湛多少眼線,在電影院樓下還有他請來的職業保鏢。
晏棲處在水火矛盾的兩重天裡,回去後只是抱著膝蓋,看樣子並不想搭理他。
客廳如同兩人拉鋸的戰場,她和傅之嶼坐的相隔十丈遠,男人脫了西服外套,還貼心地給她拿了條毛巾過來:&ldo;擦擦頭髮,免得頭痛或者感冒。&rdo;
晏棲慢吞吞照做,彆扭地擦拭著。
後來,傅之嶼表面上看著一財的財經週刊,實際上心思根本沒往上面放,書只是個虛掩的幌子。
夜幕降臨,黑暗如同城市的怪獸,將周遭小光怪陸離的世界勾勒的細緻無比。
傅之嶼接了通電話,他有意漫步到陽臺接聽,聞著雨聲清涼的氣息,&ldo;怎麼樣?計劃都做好了?&rdo;
&ldo;做好了,等著他上鉤便是。&rdo;
&ldo;這回還有紕漏麼?&rdo;傅之嶼雙眼蒙上啦一層霧,扭過頭隔著層玻璃看裡面的身影,女人側臉的輪廓也極其好看,因為雨水的沖刷現在處於完全的素顏狀態,生出一股子清純的美好感來。
&ldo;老爺子救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