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俠客行(9)(第1/7 頁)
“嗚嗚嗚~嗚~~~……”
下午時分,渤海郡與平原郡交界處,豆子崗北側的平原上,初秋的風中,一陣先行短促,然後悠長的號角聲忽然響起,卻與秋風攪在了一起,繼而淹沒在了騷動與呼喊聲中。
原來,兩支張金秤麾下的綹子,正在倉皇嘗試渡過一條不過一丈多寬的小河,以圖跟上河對岸的大部隊。
但是很快,馬蹄聲隆隆作響,便輕易震動了這片大地,也讓原本的騷動與呼喊陷入到了一絲停滯。可也就是一絲停滯而已,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範圍的騷動與呼喊,是倉促的逃竄與慌張的迎敵。
“是程大郎!”
有人當眾哭喊起來。“程大郎的騎兵來了!”
“長槍呢?長槍呢?兩位頭領不是備好長槍兵了嗎?為什麼不立起……為什麼長槍兵在最前面?快往這邊來啊!”
“我們的騎兵呢?我們不是說也有兩支騎兵嗎?為啥不來救?”
“修行的好漢都在哪裡?不是說好幾百個修行好漢嗎?”
“張癩子不地道,他上午明明過來親口說了,要是程大郎過來就會回頭救俺們的!”
然而,長槍兵到底沒有擠到前面,自家的騎兵也沒有出現,修行者更沒有影子,友軍暫時也沒有出現……混亂與驚惶之下,程大郎的騎兵尚未真的撞上來,前面的賊軍便自行恐慌掉頭,並引發了身後兩股兵馬的自行分離與逃竄。
隨即,打著程字大旗的數百騎兵輕鬆的在田野中和官道里維持了衝擊速度,甲騎在前,輕騎在後,順勢在兩股賊軍中追逐、分割。
毫無遮蔽的平原田野上,慘烈的殺傷與血腥的踐踏,以及無助的嘶喊和徹底的混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一幕,今日內已經連續上演了兩三次,昨日也已經上演了兩次,每一次都是趁著少部分賊軍被河溝分隔在大部隊之外的時候出現的……而雖然每一次面對的場景都不同,但最終都是程大郎的八百騎兵輕易完成了戰術任務——突擊、分隔、殺傷、驅趕。
最後就是被隔離的賊軍被迫放棄與大部隊的匯合,掉頭鑽入西面的田野中,然後分散著鑽入其實並不多的高粱田裡,或者藏入灌溉用的小河溝內。
其實,哪怕是少部分一人高的高粱田,兩人多深的小河溝,在具有高視野和高機動的騎兵那裡,也都是沒法藏人的,但這些騎兵並不執著殺傷,只要賊軍主動背離大部隊逃散開,就會立即獲得逃生機會。
接連兩日,只是程大郎就來了五次,步兵也在豆子崗邊緣地區出擊過三次,外加一開始忽然消失的兩支前衛騎兵,可能被突襲的部隊自己還需要用生命領悟這個訣竅,但作為大軍統帥的張金秤卻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也正是因為如此,程大郎這一次突擊即將輕鬆完成的時候,遭遇到了一支意外之敵。
一股千餘人,披甲率極高、士卒格外精悍的部眾忽然逆勢而來,匆匆往小河溝這邊過來,明顯是要嘗試救援。
當然了,這股自然位列張金秤心腹的核心部隊還是來晚了,被掛在小河這邊的兩個千把人的綹子早已經被驅散逃離,而這支甲士部隊也被迫停在了其實還架設著浮橋的小河溝對岸——在對岸友軍已經盡散的情況下,嘗試當著一支已經開始重新整隊的騎兵的面渡河,似乎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不過,明顯得了吩咐的這支核心部隊也不願意就此退卻。
“程大郎何在,河間張伯濤在此,可敢單挑?!”
就在程知理準備轉身率部離去之時,一騎忽然自對岸躍馬而來,馬匹神俊,居然直接騰空飛躍了小河,然後從容嘶鳴落地,而馬背之人也身形高大,披掛完整,一副明光鎧在午後陽光下熠熠生輝,卻在揮舞長槍,放聲求戰。
“是張癩子張小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