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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要簡單地去思考問題，做設計也需要考慮實際的可操作性。你知道重城開鑿各種山道，需要多久嗎？如果遇到山內的堅硬岩石和暗河，會帶來多大的隱患？挖掘山體，需要耗費多大的人力物力？你想過嗎？&rdo;

蘇漾在做設計的時候，其實也思考過挖掘山體的成本，但是以前有這種先例，她覺得應該是可以操作的。

&ldo;我在做方案設計的時候，想到的是錢學森先生提出的&l;山水城市&r;的概念。他希望建築能和自然結合，讓人們有重返自然的感覺。我喜歡這個概念。&rdo;

顧熠擦了半天的手，鏈條上髒兮兮的機油還是不能徹底清乾淨。

&ldo;我小時候騎腳踏車上學，覺得比起走路，那已經是飛一樣的速度，如今共享單車如此流行，但是稍遠的距離，我還是會優先選擇開車和地鐵，因為這是更快的方式。&rdo;顧熠說：&ldo;現代的人生活在競爭中，講求效率，很難去理解中國人深入山水的意境。山水城市這個概念確實很棒，但是不代表要把建築做成自然山水的樣子。為了滿足你融入山水的理念，建很多年，破壞自然，耗費大量人力物力，這其實已經和你的理念背道而馳了。&rdo;

蘇漾聽到這裡，整個人陷入了沉默。

不得不說，顧熠的一番話讓她受益匪淺。她在做這個設計的最初，是一個美好的想法，並沒有太多去考慮後面的實施，這是她的短板。

&ldo;顧工……&rdo;

顧熠的表情嚴肅了幾分，轉過頭來看著蘇漾，那種對工作一絲不苟的態度又出現了。

&ldo;我希望你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rdo;

&ldo;我……&rdo;

&ldo;不要狡辯，不要解釋，我希望你快速成長。&rdo;顧熠的視線如火，落在她身上都有種燒灼感：&ldo;真實的操作中，沒有人會不斷提點你，你不周全的考慮，專案越做越少，不用你選擇，你也必須轉行。&rdo;

他頓了頓聲，不等蘇漾說話，就微微皺眉問她：&ldo;明白嗎？&rdo;

蘇漾看著他，臉色也肅然了幾分，整個人緊繃了起來。

她輕吸了一口氣：&ldo;明白。&rdo;

顧熠眉間的溝壑放緩：&ldo;去吃飯吧。&rdo;

中午吃過飯，顧熠被節目組的人叫住，有事要和他談。

蘇漾聽了顧熠一席話，決定把方案整體推翻重來。

一個人又去了一趟皎月村小學，裡裡外外重新看了一次，在孩子們的陣陣讀書聲中，她完全放空了自己內心那些繁複的想法，只是真實地去感受著這山中小學的簡單、純粹。

從小學出來，正好碰到來考察的曹子崢。

沒有廖杉杉跟著，就他一個人。

山中比城裡溫度稍低一些，他身上披著一件不知哪裡要來的綠色軍大衣，腳上趿拉著一雙很醜的棉鞋。

要不是露出來的臉還是英俊白皙，蘇漾都忍不住覺得他是哪來討生活的農民工。

曹子崢的不拘小節讓蘇漾對他比旁人多了幾分好奇。兩人這麼&ldo;狹路相逢&rdo;，都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是在曹子崢的笑聲中結束了這種尷尬的對視。

&ldo;來考察？&rdo;曹子崢的聲音溫柔，語速不快不慢。

蘇漾點了點頭，想到上午在會上，曹子崢挺身而出替她說話，微笑著對他道謝：&ldo;上午的事，謝謝你了。&rdo;

兩人因為這個開端，一起邊走邊聊。

曹子崢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