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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蒙丁勃然大怒，剛想說話，斷箭突然衝上去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ldo;你不過是一把刀，國相大人都會死，何況你？你算什麼？&rdo;

阿蒙丁駭然瞪大了眼睛。

&ldo;事情要結束了，知道秘密的人都會死，雖然你知道的秘密並不多，但足夠砍下你的腦袋。&rdo;斷箭鬆開手，摸了摸他的大鬍子，&ldo;對我們來說，目標不是刺殺，而是逃亡。&rdo;

大帳內霎時死一般寂靜。斛律雅璇苦笑搖頭，黯然無語。

&ldo;我說得很清楚了。&rdo;斷箭面對眾人，微微笑道，&ldo;殺人的事，由我帶著三百精騎完成，你們是掩護和策應，一旦我吹響號角，你們掉頭就跑，不要有任何猶豫。&rdo;

&ldo;黑烏鴉……&rdo;阿蒙丁擔心地望著斷箭，&ldo;你怎麼辦？&rdo;

&ldo;他們不是要殺我，而是要殺你們，如果我跟你們在一起，你們就死定了。&rdo;斷箭毫不在意地揮揮手，&ldo;我不會死，我們敦煌再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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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光如銀。

斷箭坐在篝火旁，輕輕擦拭著鳳凰刀。斛律雅璇輕輕走過來，坐到他身邊，抱著雙膝望著天上的繁星，默默無語，良久，她低聲說道：&ldo;對不起……&rdo;

&ldo;我經常會失控。&rdo;斷箭回刀入鞘，語含歉意，&ldo;十幾年來，我一直活在生死的邊緣，常常喘不過氣來，有時候我會做夢，都是噩夢，夢裡也是這樣，會被自己的吼聲驚醒。&rdo;斷箭笑笑，笑得苦澀落寞，&ldo;我不知道哪一天才能解脫，但我想，我殺人，人殺我，總有一天我也會人頭落地，到那時我就解脫了。&rdo;

斛律雅璇打了個冷戰，全身蜷縮到一起，&ldo;我很冷。&rdo;斷箭伸手把她抱進了懷裡。

&ldo;柔然人會死嗎？&rdo;

&ldo;不會。&rdo;斷箭說道，&ldo;死的是鐵勒人。&rdo;

&ldo;你會死嗎？&rdo;

斷箭沒有說話，他想起了阿史那西海，想起了她臨走時的囑咐，嘴角不由掀起一絲笑意。

斛律雅璇嬌軀微顫，忽然轉身抱住斷箭的脖子，悲聲哀求，&ldo;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殺燕都。&rdo;

&ldo;天山這段路，阿蒙丁熟悉，出了天山，龍竹就可以帶路，但到了敦煌，只有靠你的身份才能走進玉門關，否則他們很難逃生。&rdo;斷箭撫摸著她的長髮，小聲勸道，&ldo;雖然我殺人，這些人的性命對我來說也無足輕重，但我痛恨突厥人，所以我就是要救他們，我倒要看看突厥人怎麼滅口。&rdo;

斛律雅璇無聲落淚。

&ldo;不管我刺殺是否成功，燕都估計都難逃過這一劫。&rdo;斷箭輕輕替她擦去眼淚，低聲笑道，&ldo;玷厥做出這種事，室點密怎麼辦？難道他殺了自己的兒子？他只能犧牲燕都，這樣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我只不過是個替罪羊而已，哈哈……&rdo;

&ldo;你哥哥會救你。&rdo;斛律雅璇說這話的時候，覺得蒼白無力，內心歉疚而痛苦，淚水如注。

傳言當年乙息記可汗科羅就是被斷氏白馬堂所刺，今天燕都也是被斷氏白馬堂所刺，這種安排天衣無縫，可以幫助室點密、佗缽和玷厥解決最棘手的問題。斷箭本來就是被派到大漠送死的，他的使命就是獻上腦袋一顆。

&ldo;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rdo;斷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