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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如果種植園主自己直接把農產品運往紐約或刊物浦,就可以省下一筆佣金,但是他們一般不敢這樣做。一位英國商人在一八年曾估計,抵達利物浦的棉花只有四分之一是種植園主自己發貨的,而且這個比例逐年減少。代理人透過提供許多法律沒有規定的額外服務,變成了種植園主舒適的小天地與外部世界聯絡的全權大使。種植園主想擺脫這種情況一年比一年困難,他們雖然可以挑選代理人,但是這種選擇沒有多大意義。由於他們安家立業者和背井離鄉者缺乏興趣,缺乏知識,缺乏關係戶,而且又沒有時間,所以只好照舊依靠代理人制度。
即使種植園主不是住在邊遠的內地或新開發的山區棉花種植地帶,他們仍不能及時瞭解使棉花價格波動的不斷變化的行情。例如,在一八二五年,高地產的一級棉花在紐約的價格是一磅十五美分到一磅三十美分之間:一八四○年,是一磅九美分到一磅十三點五美分之間。一位紐奧良的代理人於一八四四年十二月寫信告訴他的主顧:&rdo;近曾去函談及棉花市場問題,並告知一百零一包棉花業已妥收無誤。原以為本季棉花價格不會大漲,故擬於今晨將其丟擲,叵料適逢棉花市場出現歷來最糟糕的情況……利物浦棉花猛跌,棉花存戶競相拋售,紡織商趁機壓價收購……此風過後,市場將受到何種影響,尚不得而知,目前擬暫不出售。&ldo;代理人要能預見國際緊張形勢和氣候變化的影響,甚至連春雪早融或天降大雨都要能預見到,因為周圍的小河開凍或漲水都能使船隻通航,運來大量棉花使市場棉花過剩。
代理人成了最瞭解種植園主的人,他不僅瞭解種植園主的業務要求,還知道他在飲食和穿著方面的愛好,以及喜歡什麼家庭陳設。種植園主請代理人到他的莊園度假;他進城時,代理人設宴招待。種植園主若在信中隨便提到需預支一筆錢或僅僅口頭要求,代理人就會預支給他一大筆錢。南方這類關係很普遍,完全是憑信義辦事,由於雙方義務不見諸於文字,因此彼此更嚴格遵守信義的準則。
這種不正規的做法,加上代理人願意對還未收穫的(甚至還沒有種下的)作物預支現金,這助長了種植園主揮霍浪費,至少使他可以飽食終日,無所事事。種植園主的帳目由城裡的代理人來管,因此他對自己的收支情況是不甚瞭然的;他總是寅吃卯糧,又不善於精打細算。戴維&iddot;拉姆齊博士在一八○九年所著的《南卡羅來納的歷史》一書中寫道:&rdo;喜歡借債是卡羅來納人的惡習之一。作物還沒成熟就已經指它舉債,結果常常陷於破產,獨立後尤其如此。&ldo;外國人訪問的大多是城市,他們聽了牢騷滿腹的代理人的話後,對南方人難免就有看法。代理人向他們抱怨說,種植園主拿了預支的現金後就&rdo;全部揮霍在時裝、佳餚和美酒等奢侈品上,或者到北方去遊玩,在穿制服的僕人侍候下,由騎馬侍從護衛,坐著雙輪縱列馬車或雙輪輕便馬車在城裡逛上一兩個月,結果常常是口袋裡所剩的錢不夠在路上花費,只好坐公共馬車回家。&ldo;
代理人煽起了&rdo;棉花熱&ldo;,並以此為生。代理人的目標是控制越來越多的棉花,種植園主的目標是生產更多的棉花,寄希望於將來某一年會出現奇蹟,棉花豐收,同時價格上漲,這樣他就可以還清欠代理人的債務。為此,種植園主需要更多的土地和奴隸。但是所有的種植園主都有這個想法。你增產,我也增產,實際上棉花生產多了,棉價就下跌。
儘管如此,&rdo;棉花熱&ldo;仍在繼續。一八年,一位北方佬訪問南方後指出:&rdo;為了要買黑人就出售棉花,為了多買黑人就要多種棉花,如此無休止地發展下去。這就是一個典型的種植園主的全部經營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