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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嵐頹然坐倒在椅子上，她的理智告訴她何夕說的都是對的。

&ldo;人類很幸運，掌握了蟲洞這種超越時代的偉大技術，得以一窺浩瀚宇宙的面貌。而更幸運的是，在運用這種技術的過程中，人類還沒有遭遇到智慧勝過自己的可怕異類。但在開拓異星的過程中，人類卻可能創造出這樣的異類，誰敢保證某一天它們不會向創造者舉起屠刀?&rdo;何夕冷酷地問。

&ldo;不會的，不會這樣的。&rdo;於嵐無力地蠕動嘴唇，頭上的烏絲劇烈地擺動著，&ldo;他們很善良，我一直教育他們對地球懷有感恩之心。&rdo;於嵐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抬起頭來，&ldo;我會告訴他們地球是他們的根，我會讓他們永遠記住這一點。他們永遠不會對抗人類的。&rdo;

何夕有些憐惜地看著憔悴的於嵐，&ldo;永遠是什麼?世界上有永遠的事情嗎?人類的歷史你應該比我清楚。現代歐洲人都來自非洲，但當他們的後代在15世紀重返非洲時，帶去的卻是無盡的殺戮和種族滅絕。還有一個時間間隔更短的例子，公元一千年左右，一些玻里尼西亞農民移居紐西蘭成為毛利人，其中又有部分移居查塔姆群島成為了莫里奧里人。幾百年之後的一天，毛利人衝到查塔姆群島殺光並煮食了這些莫里奧里人。一個毛利人解釋說：&l;我們捉住了所有的人一個也們沒有逃掉……我們抓住就殺‐‐這符合我們的習俗。&r;&rdo;何夕露出殘酷的表情，&ldo;這些例子裡的雙方其實還屬於同一物種，人類自己的歷史已經證明瞭一切。我承認現在的裡海星先行者都是善良而無害的，而且我內心裡甚至很喜歡他們。但是，人類絕對不能冒險區養大一個擁有智慧的異族。&rdo;

&ldo;看來你真的是決定了!&rdo;於嵐有些失控地嘶喊道，&ldo;你一定認為我是一個被感情沖昏了理智的巫婆，我已經當過一次人類公敵了，我不怕再當一次!&rdo;

&ldo;別這樣。&rdo;何夕扶住於嵐瘦削的雙肩，&ldo;你已經盡力了，裡海星先行者的命運是註定的，真相不可能永遠隱瞞下去。，只要地球聯邦知道了裡海星發生的事情，就算傾全人類之力也會消滅這些先行者的，這是自然界的鐵律。&rdo;

&ldo;但是，如果能多給先行者一些時間，再給他們幾十年時間，我可以教給他們更多的知識，讓他們擁有自己的先進技術，他們就能進步到足以同人類抗衡的程度。&rdo;於嵐突然痛苦地抓扯頭髮，臉上是無所適從的絕望，&ldo;天哪我說錯了，我在說些什麼啊?他們永遠都不會同人類對抗的，不會的。&rdo;

&ldo;你說出的正是真理。&rdo;何夕知道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於嵐已經陷入太深，他有義務喚醒她，&ldo;其實你自己早就看到了一切，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rdo;

於嵐一步一步朝門外退去，臉上混合著無助於決然，&ldo;你們都是屠夫，我不會讓你們毀滅這裡的一切的。&rdo;

&ldo;你打算怎麼做，就像二十年前一樣?讓先行者們撕碎我?&rdo;何夕臉上掛著冰涼的笑，彷彿想掩飾什麼，&ldo;我知道他們現在就在外面，他們的武器應該比二十年前先進多了。&rdo;

&ldo;求求你別逼我。&rdo;淚水從於嵐眼中不可遏制地流淌而下。一邊是曾經的摯愛，另一邊則是無數她必須保護的生命。一時間，她彷彿聽到了自己的心碎裂滴血的聲音。

&ldo;是結束一切的時候了。&rdo;何夕突然揚了揚手，&ldo;就在二十分鐘前，也就是你昏厥的時候，地球委員會已經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