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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來水管，如今也正靠著那口蓋著石板的水井。

院子裡一半是石磚鋪著的地，而另一半則赤丨裸裸地露出了泥土來，一片小小的蔥，正被幾根竹條圍著，安靜地充當著院子裡除去銀杏樹外唯二的植物。

房子果然比較破，紅磚露在外面，靠著西南角似乎有個爐棚，大約曾經是做廚房用的，以至於那半邊的磚牆被燻得漆黑，院子裡一共四口屋，除去比較大的那間坐北朝南外，另外三間，依次減小，最小的那間此刻正開著門。

傍晚的陽光和煦溫暖，卻似乎完全照射不進那間小屋。屋裡黑漆漆的，只能聽見女人的細碎聲音。

周小韶正好奇地看著，手臂忽然被媽媽一拉。

&ldo;別亂看。&rdo;媽媽小聲提醒周小韶，周小韶吐了吐舌頭，發覺自己的失禮，見前面的那位莫家女婿一直跟五道將軍說著話，沒有注意到自己，才鬆了口氣，趕緊跟著媽媽一塊跟著五道將軍走進了正堂。

堂廳正中央，擺著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一個戴著眼鏡滿臉皺紋的老爺爺，正慈祥地看著眾人。

蒼老的五官中，依稀殘留著那晚來找周小韶的青年臉上靦腆的模樣，像是個老實而又善良的讀書人，只不過匆匆一生，性格雖然沒變，但模樣已早就不同往日。

&ldo;老爺子，我來看您了。&rdo;五道將軍對著老爺爺的遺像鞠了個躬，上前點了四炷香。周小韶跟在身後，也朝著老爺爺的遺像鞠了一躬。

說不準，這老爺子現在就躲在某處瞧著他們呢，只不過小咪估摸著現在正躺在隔壁家躺椅上曬太陽，如果在身邊，那周小韶或許能看見年輕的老爺子靦腆地連連回禮的模樣。

行完了禮，五道將軍又跟老爺子女婿聊天：&ldo;老爺子去的時候八十多了吧。&rdo;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ldo;八十四，沒過得了這一坎兒。不過也算得上是喜喪，老爺子去的安詳，頭天還醃上了糖醃蒜，晚上睡過去，就沒醒得過來。&rdo;

五道將軍點點頭，感嘆道：&ldo;是啊，這個歲數了，沒病沒災的，去的不受罪也是好事。老太太還在嗎?&rdo;

中年男人指了指外頭的那間黑漆漆的小屋：&ldo;媽還在，就是瘦了一大圈。老兩口相依為命大半輩子，一下子沒了一個，她這一個月了還沒緩過神來。&rdo;

五道將軍聽言，往屋外走去：&ldo;我去見見老太太，我還記得她呢，小時候他還給過我糖……&rdo;

周小韶趕緊跟著走了出去，隨著五道將軍走進了那間小屋。一進門，屋裡一股潮濕的老人氣味撲面而來，等眼睛適應了屋裡的黑暗，她看見了那位頭髮花白的老太太。

屋裡很乾淨，一張小桌，一張大炕。看起來這西邊的屋子雖然暗，但是因為有著土炕，所以老人家喜歡窩在這一間。老太太身邊有位短髮的中年婦女，正陪著老太太說話。婦女一見有人進來了，站起身來朝幾人笑笑。

&ldo;莫愁，這是咱鄰居，來瞧瞧老太太。&rdo;中年男人對那婦女說道。

五道將軍小聲對周小韶解釋：&ldo;這家倆兄弟，一個叫莫憂，一個叫莫擾，小女兒是老來女，叫莫愁。都是老頭子起的名。&rdo;

周小韶點了點頭，朝那位中年婦女乖巧喊了聲：&ldo;阿姨好。&rdo;

然後看向床上的老太太：&ldo;奶奶好。&rdo;

老太太抬頭看向五道將軍，愣了愣，開口道：&ldo;你是崔家五少爺對不?&rdo;

五道將軍一笑：&ldo;奶奶，我是崔五少的曾孫子。&rdo;

老太太緩慢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