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1/6 頁)
對晴雪苑的搜查,以一無所獲為最後結果。
這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結果, 因為其他地方也同樣沒有收穫。
就算是抓著的幾個夜不歸宿的嫌疑人, 最後也被證明是去賭/博、酗酒、夜會情人,又引發了多起夫妻鬥毆事件。
但是, 沒在晴雪苑裡逮著人的王玄, 心情卻顯得格外不好一些。
他心情不好時就會變得格外沉默。
他回憶著晴雪苑眾人的證詞:
沈越說, 昨夜許雲留就有些傷風咳嗽, 昨天最後一節課的夫子也證實了這個說法。
華夫子說,許雲留來拿了些藥回去熬煮,而王玄也確實在院中發現了藥渣。
許雲留自己也扒了衣服,證實他只是風寒體虛,肩頭沒有任何傷痕。
更何況, 平京大陣昨夜就已然關閉。陣法的封禁威力,足以讓鳥飛不進、魚遊不出。那遠遁出城的修士最多是第四境無我修為, 僅憑這一點,王玄就應當相信許雲留不是昨夜的修士。
然而他的直覺卻告訴他, 許雲留一定有問題。
如果換一個人, 王玄不介意設法先將對方抓回去, 而後慢慢審問,問題是……」將軍緣何嘆氣?」作為心腹的副將問道。
王玄搖了搖頭,瞥見副將關切的眼神, 忽問:「正陽,你當初誓死追隨我,是為了什麼?」
副將一愣, 只因為上峰心血來潮考驗自己,不免思慮一番,才謹慎答道:「末將出身寒微,追隨將軍既是想博一個前程,也是仰慕將軍人品和志向,甘為將軍馬前卒。」
「你也學會滴水不漏了。」王玄失笑,又沉吟道,「若我忽然迷戀上一個來歷可疑的人,不惜因私廢公也要維護那人……正陽,你會如何?」
副將聽得越發糊塗,想了又想也沒想出將軍最近迷戀誰,只能說:「不管將軍迷戀誰,肯定都有將軍的道理。」
王玄不肯罷休:「如果沒道理呢?」
沒道理,那肯定就是個絕世大美人。副將心中嘀咕,乾脆實話實說:「反正末將認定了將軍,不管將軍想做什麼,末將都跟著將軍。將軍說啥,末將做啥。」
「如此……」
王玄沉思片刻,有些釋然地點點頭:「也好。」
搜查持續了一整天,兇手沒找到,牢裡倒很進去了些市井無賴,還有和官兵動手動得太兇的刺兒頭。
平京刺史桌案上堆了高高的報告文書,看得他頭疼——王玄那夥武夫抓的人,這要他怎麼審?這裡頭哪一個看著像修士了?真要是能飛天遁地的大修士,早點丟給能解決的人解決嘛,給他添什麼麻煩?
可刺史也曉得王玄背後是誰,就只能「嗯嗯啊啊」地裝傻,心裡盤算著過幾天就把這些倒黴的平頭老百姓放出去——自然了,少不得撈幾個油水。
家人被抓走的老百姓們也懂得官場傳統,只能自認倒黴,唉聲嘆氣地去籌錢,算著要花多少才能把自家的倒黴鬼贖回來。
不知不覺已是日落西山。古老的平京浸染在暖橙紅的光輝中,一派莊重的平靜。
晴雪苑裡響起了夕食的樂聲。
遠處的街道鳴鑼一響,傳來報時的聲音:「戌時到——」
謝蘊昭打著呵欠,從躺椅上爬起來,看了一眼日頭。
「喂,王離。」
一旁讀書的青年放下書冊:「嗯。」
「你說,日晷測時間究竟準不準哩?」謝蘊昭比了比太陽的位置,「要是測量有誤怎麼辦?」
在沒有鐘錶的世界裡,日晷和更漏便是人們作息的依據。每一天,皇城中的欽天監會第一個報出時間,然後官府再著人將時點傳遞到城中四方。每過一個時辰便會有一次報時;隨著每一次鳴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