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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難免會粗心大意。”
他突然指著李玉函手裡的‘暴雨梨花釘’道:“譬如說,這‘暴雨梨花釘’現在正是你的救命護身符,你夫妻兩人現在什麼事全都要靠它了,但你事先有沒有將它檢查一遍,看看它的機簧是不是有了毛病?看看這匣子是不是空的?”
李玉函像是忽然捱了一鞭子,嗄聲道:“暴雨梨花釘從來萬無一失……”
楚留香道:“世界上並沒有一件事是永遠不會出錯的,連太陽都有被天狗星吞沒的時候,這暴雨梨花釘又怎會絕對萬無一失,也許它裡面忽然生鏽了呢?也許忽然有幾個小蟲鑽進去,塞住了它的釘孔。”
李玉函連鼻子上都沁出了汗,手也抖得更厲害。
楚留香淡淡道:“何況,它就算真的是萬無一失也沒有用,因為它根本就是空的,昨天晚上我們對付“天羅地柏”夫妻時,已將裡面的梨花釘全射了出去。”
李玉函忽然大笑了起來。
他狂笑著道:“你以為我是二歲的小孩子,就憑你這幾句話就可以將我呀倒?老實告訴你,你說的話,我連一個字也不相信。”
他嘴裡雖說得如此堅定,其實心裡卻已動搖,因為有信心的人絕不會這麼樣笑的,這種笑一定是在掩飾心裡的不安。
楚留香悠然道:“你若不信,為何不自己瞧瞧?”
李玉函吼道:“我用不著瞧,根本用不著。”
他嘴裡在說“周不著”的時候,眼睛已忍不住向那隻發光的銀匣上去瞧了,手也忍不住在上面摸索。
其實,這匣子是不是空的,他根本就瞧不出,更摸不出來,他只是神經緊張,已無法控制自己。
就在他眼睛和手開始移動的這一剎那間,楚留香就像是一枝箭,一道閃電,忽然竄了過去。
李玉函又驚又怒,但已閃避不及了。他的反應和動作固然也很快,但卻沒有任何人的動作能比楚留香更快。
等他發現自己已上當的時候,楚留香已抬起了他的手,掙扎中,也不知是誰的手觸動了梨花釘的機簧。
只聽“蓬”的一聲銀光如電,暴射而出。
按著,又是一連串“篤篤”之聲,二十七枚梨花釘已全都尉在屋頂上,竟全都釘入石頭裡。
李玉函全身的精神力氣,也彷佛全都隨同這暴雨梨花釘射了出去,他整個入似乎忽然虛脫。
“當”的一聲,梨花釘匣也跌在地上。
這件事全都發生在剎那間,梨花釘射出時的聲音,釘入石頭時的聲音,釘匣落地時的聲音,幾乎是同時發出來的。
然後,就是死一般靜寂。
只見楚留香左手托住李玉函的右手,右肘抵在李玉函的左脅間,李玉函卻像是已失去了魂魄,眼睛既未望著楚留香,也末看別人,只是痴痴的擬注著那二十七枚已釘在石頭裡的梨花釘。
然後,兩行淚珠緩緩自他眼角流了下來。
柳無眉本似想衝向楚留香的,但腳步剛踏出,卻頓住。
她也沒有瞧楚留香一眼,只是痴痴的望著李玉函,那隻美麗的眼睛裡,充滿了感傷,充滿了悲痛,也充滿了說不盡的情意。
她沒有流淚,但那眼色卻比流淚更悲哀。
楚留香一擊得手,胡鐵花、蘇蓉蓉她們自然喜極,但卻沒有一個歡撥出聲來,甚至沒有人說話。
每個人似乎部被夫妻兩人的深情所感動,不忍再刺激他們了,因為他們做出來的事固然可恨,但他們的遭遇卻實在可憐。
宋甜兒蒙著眼睛,忽然輕輕泣了起來。
永遠沒有人能預測少女們會在什麼時候流淚,因為她們隨時隨地,都可能為了任何事而流淚。
她們會為愛兩流淚,也會為恨而流淚,她們會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