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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變暗時，我們在一個小樹林停了下來。一條小溪從中流過，兩邊都已經凍住了。我們把馬拴在下游，然後生了一堆火。寒冬時分樹木都已變得光禿禿的，在雪地上看去沒有什麼遮掩。

我一直等到吃過飯後，才開啟這個話題。佐伊坐在我身旁，將戴著手套的雙手伸到火苗上，我都能聞到燒焦的羊毛味。派珀背對著我們坐著，從樹木之間向遠處眺望。

&ldo;我知道跟自己的孿生哥哥關係親密是什麼感覺，&rdo;我對佐伊說，&ldo;我也理解你們兩個是最親密的，畢竟你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rdo;

&ldo;你到底想說什麼?&rdo;她用一根長木棍戳著火堆。火星向上飛濺，然後被黑暗吞滅。

&ldo;我清楚這對你來說很不容易，&rdo;我繼續說道，&ldo;你們兩個一定互相倚靠了很久。&rdo;

&ldo;你這段獨白有什麼要點嗎?&rdo;她仍抓著那根木棍，末端已經著火了，她將之舉起來，就像舉著火把。

&ldo;現在我明白關於露西婭的事了。&rdo;

她揚起一道眉毛。派珀飛快地轉過身來，腰帶上的飛刀叮噹作響。我將要說出的話語就像石頭，在我將它們扔進池塘之前，要先測測它們的重量。

&ldo;你是在嫉妒，&rdo;我對佐伊說，&ldo;因為派珀愛過她。那時你不想露西婭跟你分享他，現在你也不想我跟你分享他。派珀和我甚至都不是戀人，但有另一個先知出現對你來說已經很過分了，不是嗎?正因如此，你才一直對我發火，一直批評我。&rdo;

&ldo;卡絲，&rdo;派珀說著站起身朝我們走來，掂量著自己的語氣，&ldo;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亂說些什麼。&rdo;

佐伊失手將著火的木棍掉在地上，在離我的腳半英寸的地方猛烈燃燒起來。派珀彎腰將它撿起，扔回火堆裡。

我還以為佐伊會揍我一頓，但她僅是緩緩搖了搖頭。&ldo;你以為自己瞭解我的生活?你以為自己理解我和派珀?在睡夢中見到大爆炸尖叫個沒完，並沒有帶給你任何特殊的洞察力。&rdo;她湊近了些，緩慢但清晰地說道：&ldo;你真可憐，自以為聰明機智，與眾不同，比贊德和露西婭強得多。我希望你趕緊完全喪失理智。你比贊德難相處多了，至少他並不認為自己有多特別，而且他有時候還知道閉嘴。&rdo;

一陣狂風吹過，我不得不提高嗓門。&ldo;你跟討厭我一樣憎恨露西婭嗎?&rdo;我問道，&ldo;我敢打賭，她死的時候你一定很高興，這樣你就能把寶貴的派珀據為己有了。&rdo;

她將手伸向腰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要送我一刀，而派珀會不會保護我。如果到了刀劍相對那一步，他會選擇誰?

但她卻轉過身去走開了。我看著她走進漆黑的夜色中，慢慢地，除了火光照射在樹幹上，其他什麼都看不到了。

派珀也走出幾步，似乎要去追她。

&ldo;我很難過，&rdo;我在他身後喊道，&ldo;不是因為我對她說的話，那是她數月以來應得的。我是為你感到難過。&rdo;我頓了一下，&ldo;我知道那有多艱難，我很難過你失去了露西婭。&rdo;

&ldo;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rdo;他說道。

&ldo;我失去了吉普，&rdo;我說，&ldo;如果你告訴我露西婭的事，我會理解的。你表現得像是希望我們關係更親密些，但你連她的事都不告訴我。你得等我把這一切理順了。&rdo;

我期待著無數種反應，但卻沒有預料到，他看了我很久，然後笑了。他向後仰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