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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一串話,頓時體現出河田長親思維縝密,行事謹慎,更傾向正兵作戰,不喜歡陰謀詭計的性格。
不管如何,這番見解總是明顯比慶次要強得多的。但慶次這傢伙卻全然不覺得難堪,反是拍了一下巴掌,輕聲喝彩道:「不愧是我叔父的首席家臣。」
汎秀沒理他,徑直將目光投向帳中的最後一人,正好對上本多正信的雙眼。
後者起身施禮,姿勢恭謙,但臉上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慢條斯理地說到:「目前資訊不夠,無法斷定安宅等人的真實意圖。推測其心並不重要,看到其行為背後的條件,以此決定我方該如何做,才是關鍵。」
汎秀心中一喜,故意皺眉不悅地問:「勿弄玄虛!照你看該怎麼做?」
本多正信毫不慌張,抑揚頓挫地說道:「打草驚蛇,順手牽羊。」
「嗯……」平手汎秀沉吟不語,但神態和語氣已經暴露了態度。在汎秀心裡,不管書狀有多少疑點,對方內部有矛盾總是事實,不加以利用實在可惜。況且還可以順便……
聽了本多正信話裡那兩句出自「三十六策」的成語,巖成友通頓時明白了,為何自己會被選作先鋒大將的原因。出於一直以來想要「報恩」的執念,他當下便站出來拜倒在地,朗聲道:「岸和田殿!在下不才,願去為您打草牽羊。」
岸和田殿這個稱呼,算是從九鬼開始,正式叫了起來。平手汎秀還有點不適應,但也無暇念及此,而是立刻批准了巖成友通請戰的要求:「那接下來便由巖成大人領兵做先導,探探究竟。」
說話同時,眼神餘光掃去,本多正信身上呈現出謀士獻計後被採納時的滿足感;河田長親思考了片刻後做恍然裝;寺田安大夫半張著嘴一副完全沒有看懂的樣子;九鬼嘉隆臉上堆滿笑容不知道聽沒聽進去;佐佐成政皺著眉在冥思苦想和若有所得的狀態中不斷切換;至於慶次那貨,又特麼的走神了……
ps:話說「打草驚蛇」這個成語,含義的變化幅度也是夠大的。
第八章 步步生疑
深夜的瀨戶內海,呈現出與白晝不同的氣象。微波粼粼,月光流轉,天、水與遠方的海岸融合到一起,看不分明,似有還無。混沌之中,唯有頭頂懸著一輪玉盤,與舟上的行人作伴。這景緻,正應了扶桑文化中最講究的孤寂、靜寥、雅緻之意。
安宅信康從其父那裡學過茶藝與和歌之道,巖成友通駐守山城也深受公卿文人薰陶。然而兩人會面的場景,卻是正襟危坐,如臨大敵,與這近海的夜景格格不入。
雙方都是一言不發,目光對視,弄出一種詭異的寧靜氣氛。
特別是安宅信康的眼睛裡,呈現出憤怒、悲哀、自責數種感情交織的神采,死死盯著對方,一眨不眨。而巖成友通為了不墮氣勢,也唯有表達出同樣的力度來,毫不遲疑地迎上去。
按照道理,巖成友通應該客套地說些「貴方棄暗投明,順應時局,實在智者之舉,也使得貴地免遭戰火,是眾人之幸」之類的廢話。
或者是安宅信康主動地表示:「昔日因為種種原由,不得已而刀兵相見,從此之後定要忠心為織田彈正大人效力」什麼的,也是常見的路數。
但是這兩人的關係實在有點尷尬,做這種工作的經驗也都很少,一時間竟不知怎麼開口。
坐在身旁的,是作為信使,陪同巖成前來的沼田佑光,以及令安宅信康下定決心的三好長嗣。沼田察言觀色,也未急著打破寧靜。但年輕的三好長嗣卻耐不住了,伸手輕輕碰了碰安宅信康的背,以示催促。
安宅信康回過神來,猛然抬了抬頭,想要說出預設好的臺詞。但話到嘴邊,卻念不出來,踟躕片刻,只是悶聲道:「多年未見,巖成大人似乎風采更勝,看來改換門庭之後,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