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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對方在胡說八道,但真要擺明瞭內鬥的話,確實不一定玩得過平手。
平手汎秀如果死撐著不承認他救走了「和泉寺社叛軍」的首領,又能把他如何呢?告到信長面前去也未必討得到多大好處。
佐久間信榮面對這個狐假虎威的山內一豐,感覺就是碰到不講理的潑婦一樣惱火。
轉瞬之間,他心思連續轉動幾下,放棄了正面衝突的打算,而又把主義打到另一人身上——那便是界町奉行木下秀吉。這傢伙作為利益無關的第三方,又是信長的死忠親信,在這種糊塗官司裡能起到很關鍵的作用。
能不能想辦法影響木下秀吉的立場呢?
就算不能讓他偏向佐久間家,至少也要以中立的態度,把平手家「窩藏」叛軍頭領的事情報告上去!
打定主意之後,佐久間信榮就只想趕緊離開,去展開後面的計劃。
按照成熟的政治家思路,這個時候就應該先說句服軟的場面話,再行計較。但佐久間信榮胸中怒火未消,少年脾性衝動起來,也顧不得禮節了。
況且,先前喝多了茶水,早想開閘洩洪了,卻一直憋了這麼長時間……
於是佐久間信榮最終不服氣地哼了一聲,起身就要拂袖而去。
山內一豐嗤笑著不加阻攔。
但沉默了許久的池永平久卻有點急了。
這位老商人並不知道佐久間信榮已經生了退意,生怕對方是要強行在界町搞搜查,故而立即站起來,攔在了門前。
他剛剛才在老朋友(即了淨禪師和田代大宮司)面前拍著胸脯表示能護住他們安全,決不能接受這麼快的打臉。
「佐久間大人,還請稍安勿躁……」作為一個老資格豪商,池永平久自覺地這個話已經比較客氣了。
但佐久間信榮心理和生理兩方面都已經難以再忍下去,兜襠布都快要濕了,自然聽不下任何話了。心中急躁至極,隨手便把擋在門口的老頭推開,魚貫而出。
卻沒看到,那池永平久被這一推,腳下打滑,向後栽倒,老邁的身軀重重摔在地板上,頃刻便暈倒過去不省人事。
「哇!池永老闆!」山內一豐連忙竄上前,作出惶恐緊張的姿態——但眼角卻顯現了一絲難以抑制的驚喜之色。
第六十九章 大煞風景的林秀貞
元龜二年,四月初七,美濃岐阜城,艷陽高照,草長鶯飛。
正在和泉爭得劍拔弩張,不可開交的時候,織田家的大本營裡面,卻是一片安寧祥和的氣氛。
信長在上洛成功之後,並未急切地跑到京都去坐鎮,只派了家臣鎮守近畿。而他本人卻依然呆在岐阜城,只是在中央有變的時候,才會帶著數萬大軍去遊蕩一圈,顯示肌肉。
而在不出兵的日子裡,織田家的工作重心,自然是放在了內政和外交上面。
最近一年的時間裡,信長向關東地區派遣了十幾次使者。其中七次是去甲斐武田,四次是去越後上杉,兩次是去相模北條。送上不菲的禮物,又在信件裡寫滿了阿諛之詞,竭盡全力想要保證東邊的和平。
做這一切,肯定不是因為他老人家喜歡交朋友,而是故意示弱,為消化畿內沃土爭取時間。
武田信玄、上杉謙信這等人,當然也不至於被這等手段就矇蔽住。但信長打著「拖得一時算一時」的打算,堅持不懈地做足姿態。
工作方向的轉變,也使得家臣的權位和重要性出現相應變化。
比如三代老臣林秀貞,他曾經在上代家主信秀時期被列為筆頭家老,擅長人事管理、活動籌備等務虛工作。但他於軍政實務上無甚成就,所以在攻略美濃以及上洛之時沒混到什麼功績,逐漸邊緣化,空有一個家老重臣的架子,實際只相當於庶務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