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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的手段告一段落了,商業的手段就要跟上。
淺井長政西征已經半年了,也打下了不少地盤,獲取了不少戰利品。平手汎秀借著提供低價糧餉的機會,在播磨國刷到了很多存在感,但還沒怎麼取得盈利。
正好現在閒下來了,又有了信長的兩萬貫撥款,足以做些事情出來了。
第五十章 大米本位(上)
「……總而言之,殿下您過往一年之中,賒欠鄙人的帳目,一共是一萬五千五百三十貫零四百六十文,以約定的二成利息,現在應該折算為一萬八千六百三十六貫零五百五十二文。這零頭就算作鄙人提前獻上的新年賀禮吧,餘款記成一萬八千貫,您看如何?」
葡萄牙商人拉斐爾·卡斯特路,現在化名為「春田屋秀一」,手捧著厚厚的一疊文書帳冊,煞有介事地與平手汎秀確認債務問題。
一旁坐著的玉越三十郎面無表情,心中卻翻起來軒然大波,心想著這南蠻人雖然來扶桑已久,但卻還是不懂人情世故,平手監物——不,現在是得到朝廷任命的平手中務丞大人了,他老人家是何等尊貴的人物?欠你一個商人一兩萬貫銀錢,算得了什麼事?怎麼敢當面就算起帳來了呢?
雖然平手大人對商賈素來和善,也從不賴帳,然而人要知足,豈敢恃寵而驕?玉越屋這些年來,前前後後向平手家「借出」的軍資金加起來也早就超過一萬貫了,但玉越三十郎從來沒指望這筆錢能有去有回。能在一位貴人的庇護下做生意乃是極為難得的機緣,所獲之利是要遠遠大於日常敬獻的。
理論上,這個時候該做出反應的,是名義上的奉行筆頭淺野長吉。可這傢伙數學天賦有限,聽了拉斐爾口裡那個有零有整的數字,腦子一時轉不過來。
稍下首的伊奈忠次倒像是習慣了這種場面,略一思索,便點了點頭,表示葡萄牙商人的計算沒有任何問題。
坐在主位的平手汎秀「嗯」了一聲,矜持地輕輕點點頭。一旁侍立的堀尾吉晴心領神會,上前接過狀紙,敬承過來。
汎秀在上面簽了個字,認同了債務的更新情況。接著微微一笑,狀似無意地隨口問到:「拉斐爾先生如此慷慨,一開口就免去了六百餘貫的零頭,難道是急於想收回這筆款項嗎?」
此話一出,葡萄牙人還未答話,那旁聽的玉越三十郎卻嚇得一哆嗦,趕緊表忠心道:「我等區區行商弄賈的俗人,能為殿下的大業獻上些許微不足道的貢獻,已經是覺得不勝榮幸,與有榮焉了,還怎麼敢生出那些不應有的念頭呢?」
平手汎秀聞言不置可否。說來,玉越三十郎這傢伙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怎麼膽子反倒越來越小了?就連眼光和魄力,也遠不及當年寒微之時。以前見他精明果敢,頗有進取之心,一直是寄寓了厚望的,或許是看走了眼……
這時候,拉斐爾倒是淡定自若,神色不變,安然回答說:「鄙人好歹是個有過見識和學問的人,怎麼會做這麼短視的事情呢?其實,在我的故鄉,有個苗字叫做『富格爾』的商屋,便是靠著向『哈布斯堡』的大名家提供長期借貸,取得了無與倫比的商業地位……雖然我與他們經營的行業完全不同,但成功的經驗總是可以借鑑的。」
話說這葡萄牙商人終究是在扶桑呆久了的,多少有了一點人生經驗,對東方的這一套是熟悉的,現在都已經學會用舉例的方式含蓄表達自己的意思了。
不過他舉的這個例子其實是有問題的。富格爾確實是依靠投資哈布斯堡走上了家族巔峰,但那已經是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哈布斯堡王朝樹敵眾多,捉襟見肘,已經完全還不起貸款了,富格爾家族也被連帶著資金鍊斷裂,勢力不斷衰退。
事情說到這份上,大方向是定下了,玉越三十郎提起的心終於放了下去。剛才他是當真十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