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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自然是要的,然而並不需要急切。」
「噢?」
「尾張守啊,你與我是有著同樣性情的人,所以想要什麼就不用像別人那樣假惺惺的暗示了,直接說出來吧!」
「這樣的話,豈非在眾多大人面前失禮了?」
「無須擔心,這裡的人都於我一體同心。」
「如此的話,就請恕信長放肆了。」
「請說。」
「天下即將產生心得變故,原先的小豪族一轉就會變成影響天下的諸侯,公方大人也需謹慎。」
「噢?尾張這樣的認識,似乎過於片面了吧?」
「公方大人坐鎮近畿,想必比信長更加清楚天下大勢,莫非方才說『不必假惺惺的』,難道這麼快就不算數的嗎?」
「哈哈,尾張還真是坦率啊。」義輝饒有興致地盯著信長,「尾張的意思,是想要奪取美濃的土地嗎?」
「公方大人目光如炬,一語中的。」信長亦毫無否認。
「這倒是頗為難辦了……尾張大人固然英雄了得,然而美濃的治部(齋藤義龍)亦非常人……」
「公方大人只需安居禁中,十載之內,信長必然取得美濃,再來朝見公方大人。」
足利義輝輕輕一笑,不作置評,卻把目光投向信長身後的四人。
「不知尾張會派出哪一位武士來比劍呢?」
信長臉上也沒有出現失望的眼神,而是順著義輝的意思轉變了話題。
「四者皆可。」
義輝掃過四人,點了點頭。
「那麼,就由那個玄色衣服的武士出列吧。」
居然點到我了?
玄衣武士微一驚詫,隨即出列施禮道:
「鄙人平手汎秀,拜見公方大人!」
……
竹刀、道服、赤足。
「尾張,平手汎秀。」
「上野國,沼田佑光。」
施禮之後,兩相站定,拔刀對峙,不再言語。
以尾濃一帶的計量,十七歲的平手汎秀高達六尺二寸(173左右),玄色的武士服沒有一絲雜塵,持刀佇立,儀表堂堂,如刃出鞘。相比之下,同樣年輕的沼田佑光矮上不少,且已蓄起了鬍鬚,垂手輕提劍柄,斂目沉身,更具高手風範,經驗老到。
相持之下,面對陌生的對手,誰都不願貿然出手讓人看出破綻。另一方面,如同不知禮的野武士一般不明就裡即上前砍殺,即使以蠻力獲勝,也會被認為心性浮躁,缺乏氣量。
劍道始於春秋,於隋唐傳至日本,與其他武技不同,並非只是搏擊的手段,而是被視作精神的修煉。擂臺之上,勝負固然重要,然而觀眾更為重視的是劍士的修養與氣量。
這種修行與戰陣搏殺,是完全迥異的方式,前者講究心性與技巧,而後者則是聲勢與氣力。平手汎秀之父政秀,並非弓馬嫻熟的武將,卻是擅長「京八流」劍道的高手。京八流傳為源義經所創,由門下「鬼一法眼」繼承,現任將軍家劍術師範吉岡憲法,亦屬此流派傳人。劍術之要訣,在於心如止水,波瀾不驚,方能閒庭信步,進退自若。
對面來自上野國的沼田佑光,乃是新晉的幕臣,聽聞已周遊列國,習得數十種流派,然而關東劍道的宗派,多源於關東的鹿島中古流。中古流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千年之前創下「神妙劍」的國摩真人,其劍術瀟灑凜冽,出手狠辣。
沉默的等待,每一剎那都是漫長無邊,宇宙之中,除了自己與對手的劍,再無旁騖。摒除雜念,物我兩忘,才能忍受這樣的寂寞。是所謂劍意如禪。
坐於高位的足利義輝捋須微笑,朝著信長點點頭。
「劍之道,靜則如止水居淵,波瀾不